用那个瓶子做证据,确实太薄弱了。
皇帝自己都知道站不住脚。
萧樾这会儿一方面指他管理不好自己的后宫,一方面又在讽刺他不择手段的乱扣帽子。
皇帝又被气得不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化的十分精彩。
他忍了又忍,最后就讽刺的冷笑:“听你这么说,是已经在宫里其他的地方都藏了同样的东西,等着拿出来做替你洗清嫌疑的证据了?”
萧樾勾了勾唇,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这个态度,在皇帝看来,就很有问题了,正在惊疑不定的揣测对方是不是另有阴谋的时候,萧樾的视线却突然移到了周太后身后,不起眼的角落里,招招手道:“武昙,你过来。”
除了早就发现武昙在这的萧昀,其他人俱又都是一愣,齐刷刷的抬头看过去。
本来这里没他擦嘴的份儿,武昙就低着头在那里做了半天的摆设,此时猛然抬头,发现自己蓦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略微愣了一下。
不过她也不胆怯,听见萧樾叫她,就依言从周太后身后走出来,走到了萧樾的身边站定。
皇帝眼睛半天美眨一下,等到在昏暗的灯光下确认好了她的脸,就待要发怒,萧樾已经摸着她的头发道:“人是臣弟恳请母后帮忙带过来的,这不算什么出格的事,陛下也不需要冲着她这么个小丫头借题发挥。找她来,是为了解释一下那个瓶子的由来。”
说着,他就侧目垂眸看向了武昙。
虽然面上依旧是一副冷峻的表情,可是有心的人都能注意到,他这一侧目时候,无论是眸光和语气都跟着柔和了不少,轻声对武昙道:“说吧。”
“嗯!”武昙略一点头,半点也不怯场的先给台阶上坐着的皇帝和周太后行了礼,然后说道:“陛下宫里搜出来的有晟王府印记的两个瓶子,是昨夜有人潜入我闺房偷走的。数月之前,我去晟王府做客的之后撞伤了胳膊,王爷有叫人送了两瓶跌打酒过去,那两个瓶子我一直收着,可是就在昨晚,有武功高强的贼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我那,给盗走了。”
杨廉之等人又都听得分外震惊,面面相觑。
所以——
这真的就是为了构陷晟王,而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设下的阴谋么?
不仅是宫里的这些,而是从一开始,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过分凝重的神色。
萧樾已经继续说道:“我王府送出去的东西,家里都有账可以核对,陛下可以派人去我府上管家那里取了账本核实。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处心积虑,偷盗了这两个瓶子来诬陷我!”
东西自然是皇帝派人去偷盗出来的,姜皇后就算也使了自己的手段,可她哪有身手高绝的暗卫可以驱策,就为了去定远侯府盗窃两个小瓷瓶?
而且,就以姜皇后的眼界和城府,她又怎么会知道武昙那里有这个东西?
双方就是在打明牌的。
但是萧樾把事情都挑在了明面上,皇帝确实无从招架,只就勉强维持镇定的冷笑道:“所以呢?你是拿住了盗贼还是怎么样?这样跑到朕的面前来胡乱指证……”
反正他就是死鸭子嘴硬,萧樾也想尽快结束这件事,赶紧跟他眼不见为净,于是再度打断他的话:“陛下都没有听出重点吗?武昙那里被盗的瓶子有两个,而陛下早上跟臣弟说的是您从疑凶身上搜出了一个,这样一来,另外一个就很有可能是还在幕后主使的手里。”
“那又怎样?”皇帝压根没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萧樾也不介意解释给他听:“能在宫里把手伸到陛下寝宫去给您下毒的,虽然不说十成十,但是十有八九也得是宫里的人吧?臣弟的意思是——搜宫!”
彼时姜皇后一行刚好从后殿出来,搜宫二字入耳,几个人都愣了愣。
怎么她们才离开了没一会儿,事情就发展到了搜宫这么严重了?
虽然姜皇后也没怕什么,毕竟她宫里什么线索也没留下,只是局面突然跳脱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地步,她还是震惊。、
“什么搜宫?为什么要搜宫?”他脱口问道。
萧樾却只是看着陷入了沉思的皇帝道:“陛下也不想您的后宫里一直留着这么个包藏祸心的人吧?搜一搜,不管有没有结果,对您而言,都不是坏事。”
不得不说,这话正中点子上,倒是挠到了皇帝的痒处。
他容不下萧樾是真的,但更容不下真正要下手毒杀他的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萧樾只是在虚张声势,为了摆脱嫌疑——
搜一搜,对他来说,确实没坏处。
皇帝斟酌了片刻,点头:“那就搜吧!”
他抬头,朝陶任之使了个眼色。
沉樱想了下,却是站出来一步道:“反正也闲着也没事,我带着外祖母宫里的人一起去,大家互相监督,也好避嫌不是?”
皇帝冷着脸,不与他计较:“准!”
方锦一看这个架势,只觉得情况不太对,当即也站出来:“皇后娘娘为后宫之主,自然也不能躲清闲,奴婢也安排正阳宫的人一道去吧!”
皇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