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仆人之间再三推脱,才把高远推到了叶清雨的房门口。

高远深吸一口气,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一般,轻轻叩门,叩了好几回,房里的薛梦松终于低声问他何事。

高远道“厨房差我来问侯爷和夫人,何时才能将菜摆上桌?”

“嗯,让他们先准备着吧。”

薛梦松和高远的对话吵醒了童黛,她揉了揉眼睛,这一次她不是独自在床、上醒来。身旁的薛梦松,撑着半边身子看她,手上还在把玩她的发丝。

她看了一眼窗外,阳光透过紧闭的纸窗照亮了房间。

她疑惑地开口“你怎么还在?”

“怎么你希望本侯爷拍拍屁股走人吗?”

“不是,你怎么没去上朝?”

“昨日缠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今日我还需要早朝?”

一句话羞得童黛直接钻进了背里,薛梦松隔着被和她说尽了好话,她才肯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

“起床吧,小懒猫。今天下午,因为赈灾款一事,我需要亲自去一趟凉州。”

“阿?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呀……”薛梦松托腮做出思考状,童黛终于探出脑袋,他拍拍她,认真地说“不用担心,这次呀,我带你去。”

“带我去查案?”

“是,我突然觉得你这三脚猫似乎还有点用处。”

“我才不是三脚猫好吗?”

童黛忿忿不平地抗议,薛梦松捂着嘴笑眼看她,她拉着被,被下的脚不怀好意地踢了他一脚以示不满。

薛梦松拉开被,把衣服盖在她身上,郑重道“这次出门,你一定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童黛点点头,他宠溺地刮了她的鼻尖。

另一头,因为薛梦松留宿叶清雨处的消息,任青如正火大,丫环又偷偷告诉她,侯爷要带叶清雨一同去凉州的消息。

任青如的父亲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她在家也是一颗捧着怕摔,含着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可嫁进这侯府以后,她的骄傲和自尊被人打得粉碎。

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让她委屈不堪,嫁进侯府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可薛梦松一次也没有碰过自己,更加难过的是这样的委屈她还无法向旁人言说。

这次凉州行后,她知道自己就会彻底在平淮侯府失去地位,如此一来她和一个锦衣玉食的丫环又有何差别。

她气呼呼地直奔厅堂,正巧遇上薛梦松为叶清雨挑鱼刺,两人恩爱的一幕让她更加不快。

她扭着腰肢走近他,趁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颈娇嗔道“妾身,听闻侯爷为了公事下午就要启程凉州,此去路途遥远,姐姐一人恐照顾不周,不如带着妾身一同前往。”

薛梦松还没回答,童黛抢在了他前面答道“同去的丫环小厮众多,此行就不劳妹妹了。”

“姐姐跟我客气什么。我听闻姐姐昨日淋雨受寒,本来想前去看望,但不成想侯爷抢在我之前。此去凉州,如若姐姐再病了,那侯爷由谁来伺候?”

“你……”

“罢了,罢了,带你一同前去便是。”

薛梦松及时阻止了两人的口舌之争,这次出门不必平常,凉州赈灾款一事涉及官员众多,圣上有意利用此事重振清廉之风,绝不会随意作罢。

恰巧叶清雨的父亲也牵扯其中,本就让他头疼不已。再者各省要员在朝中都有自己的门生、眼线,圣上的用意恐怕大家也都明了,所以此行凶多吉少,更何况他这几年的一路晋升遭到了多少人的嫉妒。这一路上需要多一些人来掩人耳目,带上任青如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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