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听着,顿时摇了摇头,对魏醒摆摆手道:“你先去安排,告知被挑选出来的两位先生,让他们做好准备。”
魏醒点点头,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迟疑了一下道:“香儿此番回来,和他那位夫君的调令或有关系,您……”
“我心里有数,去吧。”
魏醒还是迟疑了一下,最后提醒道:“香儿那夫君最近上下打点,还来拜访过我一次,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想来我这衙门里,侄儿刚刚得到消息,官家下令京兆尹,说是要严查京畿之中的淫祀,这事麻烦,但不少人视之为跳板,就怕香儿那边也得了消息,这才上门。”
魏瑾眉头一皱,最后还是摇头道:“莫担心,这事我心里清楚,会拦着的。”
魏醒这才离去。
等送走了魏醒,魏瑾坐正身子,抬头往门口一看,就有一红衣女子飞奔进来。
这女子面容艳丽,身材圆润,皮肤白皙,声音更是有如空谷百灵,但她一进来便抱怨道:“父亲,您不知道,方才那管事的都随意阻拦我,说您在与族兄交谈,可过去可不是这样的!”
“行了,都已快我人母了,怎的还这般不知轻重?”魏瑾摇摇头,刚想要训斥两句,但见着那女子的委屈表情,语气就软了下来,“我与你兄长是商谈的,事关族中未来,当然得谨慎一些,事先吩咐了魏准,他才会阻拦。”
那女子便嗔道:“那您等会得训斥魏准一下,省得他以后还这样!”
魏瑾只得点头,道:“好好好,都依你!”
女子立刻转哀为笑,道:“还是父亲待我好!”然后就是一顿撒娇。
等过了一会,魏瑾问道:“按着说,你夫君最近才回京述职,你该陪在旁边,怎么还有时间到为父这来?”
“唉,”女子又哀叹起来,“女儿正要说这个事,我夫君那个人,您是知道的,心比天高,也是有才学的,他这两年外放为官,政绩有目共睹,现在回来,按理说,那是该升迁的啊,但偏偏就给了个小官,不上不下的,有什么意思?”
魏瑾摇了摇头,干脆的说道:“朝廷任免,自有法度,你就是来找为父,也没用。”
女子蹙眉,撒娇道:“父亲与吏部尚书交好,您若是上门走动,他还能不卖您一个人情?况且,修贤的要求也不高的,就和族兄一样即可?”
“胡闹!”魏瑾皱眉道,“王修贤先前只在一地做过县令,因事未能在当地升迁,现在回来不熬熬资历,还想着到京兆尹下面当官?你族兄兢兢业业多年,破了多少案子、平了多少事端,才得了一个参军,他王修贤来到就像要平起平坐?他以为自己是谁?”
女子立刻就恼怒道:“父亲何故吼我?”见魏瑾神色不变,她语气又软了,道:“族兄的司法参军,也不是什么大官……”
魏瑾的语气也平静了不少,道:“这官大官小,有的时候不光看品级,还得看归属,京城司法之职,能和下面一样吗?而且京畿二十几个县,地方上哪里能比?这里人口几何?官吏多少?前前后后的关系何等复杂,你就没有想过?”
“便是不行,那也在京城里做个县令好了。”女子一副退而求其次的样子。
“这更是胡话了,县令乃是一方父母官,哪里是说当就能当的?就算有空缺,为父也不会推荐王修贤,他之前为县令做的事,现在压还来不及,一旦要在京畿为县令,过去的履历被人一查,保准出事!”
“那……”女子迟疑了一下,最后一咬牙道,“实在不行,就先委屈委屈,在族兄手下当个差,日后瞅准了机会……”
“这还委屈他了?”魏瑾冷哼一声,“你也不要多想了,为父是户部侍郎,不是吏部的,就算是的,也不能因为私情而随意安插亲信,这是犯忌讳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父亲为何这般偏心!”女子立刻一副委屈的要哭出来的模样。
“这话与偏心与否没有关系,”魏瑾眉头一皱,“实在是你这要求太过过分,不如……”
“怎么的就不偏心的?怎么魏如兮的夫君,就能得您支持,全力相助,而我的夫君就不行?”女子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水汽,“就因为他李怀是定襄侯?就因为魏如兮是嫡女?”
魏瑾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他沉声问道:“你又胡说些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女子的眼睛里留下泪珠,“李怀过去是什么玩意儿,谁不知道,自从娶了魏如兮,不仅得了那侯爵之位,如今更是在长安文会上大出风头,连郑兴业这样的才子,都被绊倒了,为什么?还不是咱们家帮他!没有您!没有咱们魏家!他李怀算个什么东西啊!”
“住口!”魏瑾勃然大怒,“你说的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简直一派胡言!”
这一番雷霆之怒,可谓震慑人心,那女子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后这眼泪便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跌落下来。
“父亲,您吼我!”她满脸委屈,“为何这般?就因为他魏如兮的是嫡女?我是庶出吗?您说最喜欢我娘亲,难道都是假的!”
“少来这套!别把你母亲那一套东西拿出来!”魏瑾眯起眼睛,神色肃穆,“魏香儿,给我说清楚,你这番话,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魏香儿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终于收敛了泪眼,然后抽泣着、断断续续的道:“这……好些人都这么说。”
魏瑾则继续逼问:“你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