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惊讶过后,阚厦立刻就回过神来,一脸诚恳的陈述道“将军,使不得,当下这龙门堡已失,那便不复是洛阳屏障,唯独咱们这些兵马在此,方能阻挡那敌军,若是我等都去了,那他定襄侯的兵马,岂不是就能长驱直入了?那这洛阳,又如何能够保全?”
“那依你之见?”郭集材也明白这个道理,方才是一时情绪上来了,这会自是冷静了,也想听听自己这个得力部下的意见,他现在对阚厦,是真的刮目相看了,毕竟若非是其人,此刻他郭集材可是一点底牌都没有,更无底气,只能回去任人拿捏,除非投降定襄侯。
“你显是已经有想法了,不妨详细说说,此次若非是你,那某家可真的是没法子了,说实话,我先前逃亡的时候就在想着,若真的是事不可为、无力回天,那便干脆投降了他定襄侯得了,毕竟我这还掌握了不少情报,拿出去也能保个『性』命,荣华富贵是不用想了,但现在既还有人马,还有你相助,某家自是要拼这么一次!”
“……”
阚厦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己差点又和这位老上司做同僚了,真的就差那么一点。
但旋即他就警惕起来。
“若是郭将军也投靠过来,那我可不就没了用处?我之所以会被君侯看重,无非是我的职位,能接触到一些军情,也能在关键时刻获取军事指挥权,但这些东西说白了,可不是我独享的,上面还有这位郭将军,若他直接就投靠过来,那可是直接就把我给比过去了,我还有什么前途?”
想着想着,他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他郭寿为何对自家族叔血亲,能这般狠辣冷血,还道其人的乃是天『性』凉薄,但如今看来,完全就不是这么回事,分明是他与郭将军,其实也是重叠,都是郭家之人!”
“那郭家地处河中,此次叛『乱』,就算族中有所收敛,也是脱不了关系的,现在他郭寿投靠君侯,未来就是一分香火情,若是立功,就有了保护郭家的基础,这样一来,在郭家之中的威望、势力和影响力,也会上升,但同样的,若是郭将军亲自出马,又如何能显得他郭寿?”
这样一想,阚厦越发坚定起来,抛开了心里残存的那点情谊,真正拿出了面对竞争对手的态度出来,这思路果然是更加清晰了很多,就道“属下建议,由属下率领军中精锐,人数也不要太多,三百多人足矣!”
他见郭集材就要说话,便当先解释起来“这人数若是少了,真有个什么意外,说句难听的话,以将军如今的身体情况,连逃遁都没有足够的人护持,可若是人多了,可能就要引起墨贺的警惕和反弹,他便不会同意将军入城的要求……”
郭集材微微颔首,跟着反应过来,说道“你说引起墨贺的警惕,莫非……”
“将军!”阚厦拱手过头,郑重说道“属下斗胆,请将军出来主事!掌握那洛阳的局面,属下愿意全力相助!不惜此身!”
“这如何使得!”郭集材摇摇头,“墨贺是奉了侯爷的命令,乃是名正言顺的节制各方,我若是谋取那主导权,等于是违逆侯爷的命令,使不得,使不得。”说着,连连摇头。
但阚厦却听得出来,这话其实言不由衷。
要知道,若是过去自己说错了话,这位上司即便不严厉的呵斥,至少也会表现出反对与抵触,但现在,却全然不是如此。
所以,阚厦马上就道“将军!事急从权,您可不能犹豫,侯爷远在外,可不知道洛阳的局面,他之所以予墨贺的节制之权,是希望他能理清这洛阳局面,但当前的洛阳,是何等糜烂,这责任在谁?自是那掌权的墨贺!若是继续放任他施为,才是使不得!”
郭集材微微点头,但并未出声。
阚厦很上道的继续说着“先前之所以会有那般局面,说到底,还是指挥权属不明,统属混『乱』所致,将军此次之败,也有很大的缘故,是因这战局并非全为你所掌握,若是一开始,您从头制定,各方协同之下,焉能有这般情况?所以,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属下恳请将军,能看在这洛阳安危、看在侯爷大志的份上,能站出来力挽狂澜!”
郭集材沉『吟』起来,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将军!请尽早做出决断!”阚厦再次添火,“现在军情如火,可是等不及啊,我想即便此事极端,但到底是为了侯爷的大业,只要平息了危机,或者拖延着等到了侯爷归来,他定然也不会怪罪于你!”
这下子,郭集材更加犹豫了。
阚厦再接再厉道“退一步来说,若是您不掌握主动权,那主动权就在他墨贺手上,此人的心思,将军已经看透,若是任由他来掌控局面,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恐怕,光是您寄出去的那封信,其中所言之策略,就要被他拿去当做功劳,一旦让他度过了难关,又会如何对您?”
最后,他语重心长的道“先下手为强啊将军!您且思量!”
“好吧!”郭集材忽然深吸一口气,“既然你都把话说的这么通透的,那某家又何必做这般姿态!不错,某家是有心要理清这洛阳局面的!还需你来相助!”
“有了将军这番话,属下这心里就有了底,您请放心,我这就去点好兵马,然后护送你上路,”阚厦这般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不过那几个墨贺派来的人。”
“我随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