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还清楚的记得,柳家的人送来的情报,并且进行了完善且深入的分析,得到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结论——
柳家想要投奔自己。
“其实这并不奇怪,我书里面也经常写,得罪了我这样的实权人物,不想被针对、被边缘化,那就得投靠、归顺,柳家的选择十分明智,我也得投桃报李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怀看着正在走过来的柳听,看出对方是直奔自己,并且有话要说,就微微点头,笑道:“你的来意,我大概猜得出来,无需担心,我自是会帮衬着柳家的,这次风波中,也不会让柳家有所牵扯。”
这些话,他昨日便在准备,想的就是既要表现出格调和威严,又要不失平易近人。
毕竟,在李怀看来,有人主动投靠,这无疑说明自己是要渐成气候了,既然如此,肯定要更加注意个人形象,毕竟是要当大哥的人,有了第一个小弟,肯定会有第二个小弟。
规矩都是在最初的时候立下来的,如果现在不把握好,做好人设,以后等手下小弟多了,难道还能想一出是一出?他可不敢自夸,没人比自己更懂管理!
“唉,只是以后小弟多了,彼此之间有了不同的利益诉求,还要靠我来平衡,可能会比较伤脑筋啊,这方面是不是要准备一下,做做学习?”
暗暗给自己的学习列表增加了一个项目,李怀的目光跟着投到了柳听的脸上,注意到后者的表情有些惊讶和惶恐,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先声夺人的计划成功了。
边上,刘毅若有所思,而魏林则是一脸意外,目光在柳听和李怀身上来回巡视。
这当老大,当然得有威信,还要让人难以测度,不好揣摩,更重要的是,既要让手下的小弟敬佩,也要适当敲打,让他们畏惧。
现在,他需要再接再厉。
“关于这次的事,我已有安排,现在要去与枢密使、枢密副使商谈,旁的事有空再说。”然后李怀便示意魏林继续带路,心里则在回忆,看看这次的话,有没有什么地方存在纰漏,下次如何改进。
毫无疑问,枢密使这等全国总司令一般的高官,那是妥妥的国家高层,自己说要去他们谈笑风生,一听就非同一般,即便是柳家这等大族也可震慑,然后直接走人,不给对方进一步接触和了解的时间和空间,更可以摇摆其心志,让他们忐忑的同时,越发敬畏!
一念至此,李怀不由感慨起来。
这管理学,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我虽不敢说没有人比我更懂管理,但只要钻研、推敲,这心得体会还是会有的!
随后,他看向魏林。
魏林如梦初醒,压下心头的震惊与疑惑,继续在前面引路,而刘毅等人紧随其后,只不过这位皇城司的干将,忍不住看了那满脸忐忑的柳听一眼,眼睛里流露出疑惑。
敲打?布局?又或者是在警告?
还是说,干脆就是一次宣告?
看不透啊!
殊不知,此刻柳听的心里,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这……这等局面,让我如何去向父亲回报?这可不是没有完成嘱托,干脆就是上了他定襄侯的套了啊!过去只是听闻此人心机深沉,今日真正接触,才知道见面更胜闻名!这人的城府之深,手段之绝,简直骇人听闻了!”
原来,柳听出现在此处,可不是机缘巧合,虽说因为军情传来,枢密院要紧急处理诸多文书、律令,需要大量临时人手,要从相近的下属、相关衙门中抽调,可为了能抵达此处,柳听还是费了一番功夫,原因就是想趁此机会,在众人跟前,名正言顺的接近李怀,然后说清楚一些道理。
同样的,不只是枢密院,包括其他几个衙门,柳家也安排了人手,想的是饱和时接近,总有一个能碰上。
所以,当柳听见到李怀的第一眼,便是心头一跳,想起了父亲的嘱托,然后暗背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为的就是不刺激李怀,同时把话说清楚,不让对方误会,同时也让旁边有个见证,没想到……
“没想到,他定襄侯居然先声夺人,抢着把话说了!”柳听的表情阴晴不定,多年来培养的权术心思权力运转,试图把当前局面捋顺。
“从这一点来看,他很可能是看出来,先前联络他,是柳析的个人举动,与柳家无关,所以才不让我开口,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在旁人面前说出模棱两可之言,让人遐想,等于是直接拉我们柳家下水啊!真是奸诈、狡猾又果断,好高的手段啊!不行,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传回去!”
为了来此,柳听动用人脉,现在正当忙碌,他不好擅自离开,只能找人传信,只是这等敏感之言,不好宣之于旁人,而此等重地,自家仆役也不好踏足,找了好一会,才抽这个机会传出去。
“柳析!看你做的好事!我柳家眼看着要被他定襄侯玩弄于鼓掌之间了,若是因此而万劫不复,你百死难书其咎!”
就在柳听在外面艰难折腾的时候,李怀也迎来了枢密使与枢密副使——
先前他被魏林带到了衙门大堂,见着里面人来人往的,根本没有空闲来招待他,于是便坐在一旁等待。
这转眼的功夫,两位主官便亲自过来了。
李怀赶紧起身,按着规矩行礼。
“定襄侯客气了,你可是我等央求陛下请来的,无需这般,来来来,先来看看情况,再来定夺。”枢密使耿种笑呵呵的说着。
倒是那位枢密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