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花回忆起很多年前的兽潮。那时候她十四岁,有二十四年了……
马翠花怔怔的看着王守义,眉头皱了起来,接着说道。
“西面是高山,生活着很多的猛兽,凶兽……有五米多长的独角牛,皮厚得连最厉害的弓箭也射不穿,力大无穷啊。有十来米长的大蛇王,立起比房子还高,它们吃人啊……”马翠花停了一下。
“还有大白虫,长着两颗长长的僚牙,凶残的很……西面啊,山里的狼都长得大很多,成群结队的,大白虫见了也不敢惹。听火老说,西面有大脚怪和巨人,不过,娘没见过。”马翠花停了下来。
二十四年前,那时候,部落的人和现在一样多,却一个兽潮就少了一半人。
今年的兽潮应该没有二十四年前那么猛吧。
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你们在天上过得可好。
现在,我也是做母亲的人了。爹,娘,大哥,可惜你们看不到自己的外孙和外甥了。
那时候有兽堡该有多好。你们就不会死了。
仁哥一直说要杀了大蛇王,替你们报仇,我没让,你们不会怪我吧。
我知道,我现在也是做娘的人,只希望自己的崽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爹,娘,女儿不孝了。大哥,对不起。
突然间,马翠花泪流满面,眼睛红红的。低声涰了起来。
往事难回首,再回首都是伤心泪。
……
王守义突然见到马翠花流泪,心里变得难受。
血脉相连,情感相通,割不断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共鸣。
王守义前世没来得谈恋爱就过来了,对于流泪的女人,不知如何是好。但明白自己的内心,不愿自己身边的人哭泣。
“娘,你怎么哭了。”王守义就干巴巴的一句话,嘴角微张,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王守义伸手抓住了马翠花的双手,心里想要安慰她,告诉她:“娘,我不想让你哭。”
马翠花听得自家崽崽的话,收住了哭声,小声道:“崽崽,娘没事。”眼泪却没止住。
王守义不会安慰,不会说话,只能靠行动来表明,拱身入了马翠花的怀中,小手帮马翠花擦去眼泪。
马翠花见崽崽这么贴心,心一下暖了,笑了出来,眼泪却更大颗的落了下来,分不清是喜是悲。
……
王守义小手擦眼泪都擦不赢,不由得急了:“娘,我不想让你哭。”说完自己的眼晴却红了,却没有眼泪。
“前世,自己可没有对爹娘说过这句,爹,娘,你们好吗?”王守义低下了头。
“这一世,我也有自己的爹娘,前世对爹娘的遗憾就在这世补吧。”
心结在王守义身上打开,多年忘记的眼泪却如泉水般湧了出来。
做娘的始终细心,当王守义低头泪落下的时候,马翠花就感觉到了。
马翠花努力收起了自己的泪水,把王守义搂入怀,正对着王守义的小脸,伸手轻轻抹去眼泪。
娘俩各有各的伤心事,确应机缘巧合的应了各自的心声。
两人相对一眼……笑出声。
“娘就再跟你讲兽潮的事,最近发生的兽潮距离现在有二十四年了。娘啊,亲身经历过。”
“这西面的兽潮最可怕,躲在哪里都没用,哪怕把自己埋在土里也会被发现。只能跑,越快越好。跑到东面黑熊的领地,那些凶兽就不会过来了,只要面对一些普通的野兽了。”
“二十四年前,部落的勇士,磨好的刀枪弓箭,备足了干柴火种,满以为会取得胜利,却在独角牛,大白虫,大蛇王和狼群之下惨败,你……火老带着我们这些年纪小的和妇女逃离,你大爷爷领着部落的勇士和老人抵抗。当逃到东面黑熊的地方,人十去三四。”
“部落的勇士啊,还有老人,哪是在抵抗,而是以身饲兽啊。”马翠花努力的控制情绪。
“后来,凶兽退走,我们与那些野兽搏斗,饥寒交迫,死了很多人。”
“当春暖花开,我们回到了祖地,整个部落就四百来人了,整整死了近八成的族人。”
“那一年,火老成了先知,不顾部落都是些妇女少年儿童,强行修建了兽堡,死了好些人。再后来,我们这一辈长大,火老就退居山顶,不遇大事就不出来了,一直到现在,火老说今年有兽潮,出来安排部落的族人做准备。”
……
马翠花说的平淡,压抑情绪。似乎二十四年的兽潮只是兽潮,西面的兽潮来了,跑就是了,跑到东面黑熊的领地,就不会有凶兽跟来。
而王守义却听出了其中的惨烈和悲壮。耳边突然响起了热血之歌,那首在聚会的歌。王守义却从歌中看到了二十四年前兽潮的凶猛和部落的悲伤。
其实王守义不知道那歌的名字,只是听了一次就终身难忘。一回想,那歌声就在耳边响起,热血激荡。
今年故事会重演吗?
大不了,一把火烧了西山,一直烧,烧死那死凶兽。
马翠花说完就一直沉默,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不对。她只想告诉自家崽崽,万一挡不住了,就往东西跑。但这么的崽崽又怎么跑得快,跑得远,跑得久。只是万一,留一个希望而己。
马翠花抬头,却发现王中仁站在门外,就静静的看着自己。
“仁哥。”那是少女时候,自己就这么叫王中仁的。
王中仁点点头,走了进了,伸手抱住了王守义和马翠花,轻声在马翠花耳边说:“阿花,万一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