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收到安华一个瞪眼,他又默默得退在旁边安静等着她们讲话,眼中尽是盯着那盘子上的碗盅。
“长公主殿下万福金安!”琉惜粗哑着声音响起,挣扎着要起来福礼,身旁的男人忙走过来按住她不让她动。
“刚不还嚷嚷着疼,折腾什么呀!”祉禄一脸着急,不小心将她的衣襟扯了开些许,裹着厚厚纱布的胸口就这样呈现在他眼中,一时间他只觉得脑袋好像一潭清泉被巨石击中,水花四溅,汹涌澎湃。
“我,我出去寻个汤匙!”他匆匆将她衣襟整好,手脚慌乱这碰了好几次她的伤口,她疼得抽气却又因伤处过于娇羞不敢说话,只得默默想着这厮赶紧出去。
屋里没了男人两个女儿家聊天也方便多了,长公主上前坐在她床榻旁提她压了压被角,笑言:“你不知,我那弟弟虽说平日比较跋扈些,可从来没让谁因为他受过伤害,你昏迷这几日里他白天吃不好夜里也睡得不安稳,我便让他来照顾你,算是赎个罪孽,没想到他真听进去了,在你这待着连陛下宣召都不情不愿的去了又匆匆告退回来。”
其实从在雍原的时候她便知道,他虽说有时候挺骄横跋扈又不讲道理只顾自己舒爽,可心中到底是仁善的。他困在京城太久了,这里的人都哄着他,护着他,以至于他还没成长开来。
她微微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只听长公主又说道:“你那日一身鲜血倒是把那孩子吓着了,病恹恹的反复发着高热,祉禄不让那孩子进来,我便让阮氏去照顾他了,反正阮氏在你这儿也碰不上手。如今那孩子的事也算解决了,婚旨也定下来了,很多事也算尘埃落定,你也别做多想,好好歇息休养几天,等伤势好了些就给他起个名字吧!”
琉惜略略惊愕了一会,她看着长公主和善的面容,目光里却隐藏着与祉禄一样深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安静的点点头。
长公主,究竟知道什么了?
她心中一片混乱。
屋外传来通报,祉禄推了门大摇大摆就进来了,又重新端起先头倒得那杯水,隔着杯子感觉还有余温也就不去重新倒了。他见安华还坐在床榻旁,不耐烦得冷了脸开口:“皇姐今日如此清闲,倒不如去寻父皇下下棋,琉惜刚醒来,你别在这了。”
安华也不恼,让了位置给这小爷站到一侧,简单吩咐了那些碗盅里的药和补品就走了。
祉禄看似不经意,心中却全听了进去。
琉惜欣喜的看着慢慢一汤匙水到了唇边,刚开了口又有看着他收回了手,去端来那碗盅,一本正经的道:“先喝药,御医说了,药要热着喝效果才好。”
好吧,药也是水,也能解渴。她郁闷的看着碗里那黑不溜秋的东西,还是张了口喝下去。毕竟她不觉得跟这位爷说什么先喝水的事会有用。
她口舌干涩,一口口药咽了下去,这药也不知是放了什么刚入口就觉得连舌根都跟着苦,下到肚子里更是觉得阵阵反胃。
小半碗喝了下去她是再也抑制不住反胃感,摇摇头不敢在喝了,要是吐了出来震到伤口她怕是要再死一回。
祉禄瞧了瞧她苍白的唇间沾染些药汁,拿了帕子给她搽拭干净,又从衣襟摸出一个精致的小银盒,打开,里面是一些饴糖和蜜饯干果。
他用汤匙取了一颗蜜饯眯了眯眼送到她唇边,哄着她道:“去去味就不会犯恶心了。”
她再也忍不住,略微无奈道:“郡王爷,您给我喝口水先吧!”
他愣了愣,啊了一声将蜜饯塞到她口里,红着耳根去重新倒了杯温水一点一点给她喂了喝下去,又清咳一下道:“不是我给你水,可是外间烧的水刚滚开,你不能误会。”
他怕她呛着,还是拿多了个枕头给她垫着后背,又挨近了些喂她,两人隔得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新淡雅的犀木香。在雍原城照顾他的时候闻过一次,因这味道有些独特,她只闻过一次就能记得。
刚醒来也没多大的精神劲儿,折腾了一会她已经觉得浑身发软,昏沉间见他还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喃语了两句让他去歇息的话,也顾不得他听清没就睡了过去。
她在昏迷那几日就发过几次高热,每次都在深夜里,让他不由得怀疑这人就是报复自己前些日子对她的为难。可心中有愧,加上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就这样脆弱的躺在那里,还是让他心生怜爱的,他纵使再有怨气,也都消失殆尽了。
这天夜间她又发起热来,额上细密的汗珠渐渐湿透了鬓角,人也有些迷迷糊糊,谵语连连。他惊得赶紧让人打来凉水给她敷了额头,轻声唤了她好几次仍旧没有叫醒她,联想到下午她转醒过来,脑子不知怎么的想起府中老人说过的回光返照,慌慌乱乱的让人赶紧去叫御医过来。
他想起前些日子御医说她没什么求生的**,所以才时好时坏反复高热,一咬牙在她耳边低语:“你好了,我马上让你见殷池风。不过横生差错,现在没有机会让陛下收回婚旨,那么你见过殷池风就得收回心,嫁给我。”
“不要走。”他准备离去,女子轻若游丝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有些弱,那股绝望的忧愁感,不由地拽住了他所有的心神。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她才算了缓过了气,身上的力气开始慢慢恢复。
说起来祉禄开口要照顾她到伤势痊愈,也真坚持了下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