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把‘姐妹三人’咬重,语气里的不满呼之欲出。
当然了,这不满自然不是对候夫人的,而是对季如月和沈心然的。
寒天冻明明是以他各人的名义送去侯府的,凭什么季如月和沈心然也得了赏赐。
临墨见气氛不对,安抚道,“姑娘莫生气,夫人刚不是说了吗,侯夫人之所以这样做,那是不想落下话柄,让人说她厚此薄彼……”
“那也不行!凭什么那两个贱人要来分我的功劳!”季如玉气呼呼道。
临墨有些尴尬,别看季如玉在外人面前一副稳重大方的模样,实际私下里脾气大得很。
然而即便她脾气再大,也是主子,临墨只有受着的份。
眼观鼻,鼻观心,临墨瞥见桌上还有一个木盒子,立马灵机一动道,“姑娘,这不还有一件东西,是侯夫人独自赐给你的吗?”
季如玉不屑的撇撇嘴,“一个破木盒装着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姑娘不如打开来看看,不管怎么说也是侯夫人赐的东西,或许会有惊喜呢。”
别说还真让临墨给猜对了。
魏氏做事向来只凭喜好,说要赏什么东西给别人,随手就赏了,也不考虑季府有三位嫡姑娘,只赏季如玉一人的话,难免会惹来非议。
所以肖二奶奶就在库房里找了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老檀木盒子,把金步摇装了起来,放在这堆云丝卷里。
至少看起来不会那么扎眼。
而送过来的时候,也没多解释,只说是侯夫人额外赠送给四姑娘的玩意儿。
“拿过来吧。”经临墨提醒,季如玉才记起还有这么个不起眼的盒子,招手让对方把盒子拿过来。
盒子入手有些沉,拿近了才发现,竟是老檀木雕成的。
季如玉可不是个不识货的,一见这盒子的质地是老檀木,便多了一份期待,赶忙命临墨把盒子打开。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纯金的光芒,配合着摇曳的烛火,刺的季如玉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姑娘,是纯金打造的凤头金步摇!难怪盒子那么沉!”
季如玉赶忙夺过步摇,在烛光下,步摇闪烁出更加璀璨的光芒,精雕细琢的风头吐露出十来株心蕊,心蕊如同花树垂下,随着手上的动作,四下摇荡,华美无方。
“姑娘,这步摇得用多少金子才能打造出来啊?侯夫人对您可真好~!”临墨跟在季如玉身边也有好多年了,好看的首饰也不是没见过,二夫人就是来自蓟丘的士族之女,压箱柜里就有不少名贵的首饰,都给了自家姑娘。
可那些首饰就算是祖传的,也是蓟丘那边的老手艺了,哪能跟京城这边一等一的豪门大族的侯府相比,人家随便赐下来的一根金凤步摇,都华丽的快闪瞎人眼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檀木盒子里,竟藏了一件如此华美的首饰,季如玉心情瞬间好转。
再一想到帖子里说的,明日肖二夫人或许会携世子上门,她脸不由就红了起来。
肖二夫人上门,他大概是能想到来干嘛,可世子也要上门,却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这样的特殊时期,侯夫人还特意用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装了一只华贵的步摇送给她,这是不是代表了不同寻常的意义呢?
季如玉立马命人拿来铜镜,比对着镜子,在那儿别步摇,一边别,一边娇羞的笑。
她看了看桌上的云丝卷,只恨这云丝卷送来的太晚,要不然她定要命人裁成漂亮的裙子,明天就穿上!
在季如玉自我陶醉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扣门声,打断了她的幻想。
“谁!”季如玉怒斥道。
临墨皱了皱眉头,上前撩开帘子,见是冬乔,有些惊讶,但立马换上笑容,把人迎了进来。
“姑娘,是冬乔。”
不仅临墨感到惊讶,季如玉听了,也是有些许讶然。
说起来,这冬乔也是个妙人,原是老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因着上头有个一等的姐姐罩着,纵使平日里在松鹤堂懒散些,也没人会说他什么。
偏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求了去沈心然那的名额。
以前沈心然痴傻,好糊弄,冬乔没少占便宜,还时常撺掇着沈心然到各院走动,献媚巴结众人,倒是得了不少赏钱。
如今沈心然开悟了,这冬乔在怡华院的日子可不好过,毕竟是老夫人那边出来的人,上回还传了个假消息回松鹤堂,这下两头都不是人,得罪了沈心然,又得罪了老夫人。
能一下就得罪两头,这人脑瓜子明显不是个机灵的,但胜就胜在眼尖,嘴利,行动快。
自从失了衣香迎香两个帮手后,季如玉就一直在寻找替代者。
如今想要在怡华院再安插人手,明显是不可能的了。
连老夫人当初想安排人到怡华院里,也被老伯爷拒绝,她肯定没这个能耐。
何况她自个人手也不多,反观沈心然那边,单丫鬟就有七个,制式都快赶超他了,凭什么要她再塞人进去!
想来想去,也只有冬乔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这丫鬟的确是个脑瓜不机灵的,但这样就很好,容易掌控,而且再怎么不机灵,也肯定比衣香迎香两个木头美人要好。
要不然,以前也不可能轻轻松松左右了沈心然的想法。
当然了,这其中有沈心然的原因,也有冬乔是家生子的原因……总而言之,冬乔还是有他的优点的,嘴皮子快,行动利索,只要打探到了一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