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月暗恨,她才不要换另一身衣服呢!为了能穿上这件衣服,她前后准备了多久,又是诓骗沈心然,又是瞒着季如玉,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侯夫人青睐,好不容易占尽了头彩,要是这回去重新换一件衣服,这一来一回,诗会也开始了,大伙的注意力都在诗会上,哪还有他什么事儿,怕到时候侯夫人也忘了她吧,这前排哪还有他的位置可坐?她岂不又得灰溜溜地回到末尾的座位去?!
她才不要呢!!!
可不去又能怎么办?总不可能拖着湿哒哒的衣服,死皮赖脸的,定坐在这里。
就在众人各色眼神中,季如月一步三回头,极不情愿的离开座位,跟着丫鬟,朝净房走去。
就在他打定主意,即便换了衣服,没了座位,厚着脸皮她也要挤回刚才的位置上去……然而他的幻想还未来得及实现,就被一阵指指点点给惊醒,她只见众人都拿异样的眼神看向他,而且,每个人嘴上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笑,有讽刺,有觉得不堪,也有觉得丢人,甚至是好奇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如月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可隐隐约约又觉得有些不安,转头看向旁边替他带路的侯府丫鬟,这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何时已经没有走了,停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他的身后。
季如月顺着对方的目光扭过头,“啊~!!!!”
这一看,便是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只见它长长的像凤凰尾巴一样的裙摆上,因为水渍晕染的关系,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正在慢慢的显现出来……
“天哪,怎么有人会把春宫图绣在衣服的裙摆上?”
“这么污碎不堪的画面,就是传闻中的春宫图呀,哎呀,好羞好臊哦~!我都不敢看了!我的眼!”
“竟然绣这种图在衣服上,简直不要脸!”
“诶……对了,为何刚才没有,现在突然在衣服上出现了春宫图。”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听人说,青楼那些女子,就管爱在肚兜上绣春宫图,然后与男子在水乳交融之际,衣服被汗水泡湿,春宫图就会显露出来……”
“天哪,你、你怎么会知道,这、这方法也太下作,太恶心了吧!!!”
“呵呵,我怎么知道?还不是因为我娘惩戒了几个我爹从外头买回来的歌妓,在他们房里搜出了绣有春宫图的暗藏式肚兜,其实这种绣法一点都不难,就是银针秀,用高温烧过的银丝来去锈,修好了之后,暗藏在衣服里面,平日里看不出,但只要稍微弄湿,或者有露水打湿,它就会慢慢显现开来,渲染开来。”
众人闻言,纷纷啧舌,“我的天哪,外表看起来这么清纯的一个小姑娘,内心居然yín_dàng无比,太下作了吧,居然把,侯夫人赐下的这么好的料子,绣了一副春宫图,他现在,用这个裙子来讨侯夫人的欢喜,鬼知道他晚上是不是要讨哪个男人欢喜……”
“哎,你可不要这样说啊,好歹别人也是未出嫁的千金大小姐,你这么说出去可是有损别人闺名的~!”
“哎呦喂,一个不入流的伯府,跟我说是千金大小姐,就她这姿色,就他这品行,给我身边的大丫鬟提鞋都不配!”
“得了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别说了,这么多人都看着他笑话,咱们就少说一句吧……”
“真是丢死人了,要是他早一头撞死了……”
各式各样的污言秽语钻入季如月的耳朵,季如月只觉天旋地转,“玲珑,玲珑,玲珑!!你在哪?!!”
长这么大,季如月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害怕,恐惧,羞耻……各种负面的情绪,如猛虎向他扑来,她大声喊着自己丫鬟的名字,可等她声音都喊哑了,还是没有人过来扶他,他感觉自己快要跌入无底的深渊了。
然而丫鬟玲珑,早在净房帮她换好衣服后,就被他赶到一边呆着凉快去了,毕竟这里来的闺女都是一等一的身份,身边的丫鬟穿的都跟小姐似的,和他们永乐伯府,可没有这派头,尤其是她三房,丫鬟穿的也就比平常的小户人家的女孩好些,季如月可是卯足了劲,要到侯夫人面前讨个头彩的,自然不能被自家的丫鬟给落下了不好印象,所以老早就被他遣到一旁去凉快了,而这回,他便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眼见越来越多的口水将自己淹没,季如月再也无法忍受,“啊”的尖叫一声,提着长长的裙摆,披头散发的朝着侯府外跑去,留下了一地烂摊子,和众人的指指点点。
宴会最外围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
“姐姐,刚刚那人和你是同一个府上的姐妹啊,我怎么听到有人议论她也是永乐伯府的。”泡妞珠珠一边吃,一边好奇问道。
沈心然喝了口茶,不置可否,“是同一个府上,但我们不是姐妹。”对,从来不是。
有谁的姐妹,会千方百计想要占尽你的便宜吗?若有,那便是虚伪至极的‘姐妹’。
“哦。”珠珠哦了一声,又埋头去吃东西。
沈心然摇头失笑,真是个没有烦恼的傻丫头,其实有时候,只知道吃,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中央亭子。
清河郡主好奇地向侯夫人问道,“夫人,什么是春宫图啊。”
侯夫人擦了胭脂的脸上,红上加红,吞吞吐吐道,“这……郡主还是别问了把……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清河郡主哦了一声,心里却打定主意,改明个儿,就让人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