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这个时候,北方的冬季,已经有火锅刷牛羊肉了,只是,大多是骨汤,他们也不懂得调味,所以吃起来没什么滋味,只是吃个热乎。
在确认那名厨子已经学会,并且严厉告诫他不许泄露配方之后,方才罢休。
特制的锅也制作完毕了,虽然粗糙丑陋了点儿,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鸳鸯锅。
该做的,基本上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蔬菜了,北方不缺少牛羊肉,但是蔬菜在北方的秋冬季节,实在属于奢侈品,只有皇帝和少数的权倾朝野的大臣才能吃上。普通的官员也就吃秋季特有的萝卜白菜和夏季晒干的菜干儿,或者腌菜豆腐豆芽。百姓大多也是以这些度日,或者配上一些豆腐,他们是不舍得用豆子来做豆芽的,太奢侈。到了冬日,即便想要吃上萝卜白菜也只能通过地窖来储藏,一个不小心,就冻烂了。相比于比方,南方人就幸福多了,本来就比比方富饶,物产也丰富,主要是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蔬菜,这才是重点。
此时的大宋朝,蔬菜种类已经很多了,茄子,倭菜,冬瓜,莲藕,笋子,芥菜,生菜,生姜,苋菜,茼蒿,香芹,紫苏,菠菜,韭菜,蕨菜,菌类,萝卜,牛蒡,大蒜,小蒜,香芹,莴苣,马兰,枸杞,芋头,鹿角菜,陈紫菜等等数十种之多。只不过,全部都分布在南方两浙路的临安府,福建路的福州福和江南东路的徽州府一带。
所以,即便是给皇帝运送,也只能是快马的马队,日夜不停的送到皇宫之中,其中的成本,不可估量,真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即便是赵佶这堂堂亲王,也不能天天顿顿吃到。
西门庆不是个化学家,他想到了塑料大棚种植技术,于是在城外河岸边上购置了几十亩地,并圈起了围墙,内部搭建好了无顶的矮房,上面装了一根根的原木,做了骨架,但是,塑料薄膜打死他他也造不出来。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去想也没有想到什么东西又透光,又可以防止热气扩散,试了试白色的素纱,透光度倒是够了,但是无法阻止它透气,无奈之下,只好让人做了一条条的棉被,棉被铺在素纱上,白天把棉被卷起来,晚上放下,内部放置了一些个煤炉,用来保证温度,如果,下雨天的话,就用草杆竹篾编制的类似于蓑衣的东西盖上。
他先在自家房间里,做成温室,培育出了各种蔬菜的秧苗,然后栽种在菜棚之中,当然少不了多磨磨留下的辣椒。有些不需要育苗的,直接就播撒种子,反正现有条件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成不成功,看天意吧~反正他三天两头就会往城外大棚里盯着,就像照顾孩子那般小心翼翼。
转眼间过去十多天了,这段时间,忙碌却充实。还有三天,汴京诗会的榜单就揭晓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榜上有名。
和赵佶几人商量了一下,他们一致认为赶在诗会发榜之前将酒楼开业,作为董事长的西门庆自然没有意见,虽然近期能用蔬菜的种类只有萝卜白菜,不过,也够了,多准备牛羊肉就是了,毕竟白菜涮火锅,还是很美味的。
这一日,蔡攸,王诜,西门庆三人齐齐来到了赵佶的端王府,商讨酒楼的名字,赵佶提议叫得月楼,蔡攸提议叫观海楼,王诜提议叫东来顺,听到东来顺,西门庆怀疑这老爷子是不是从清末的老北京穿越来的,三人说完之后,齐齐看着西门庆,等待他的答案,西门庆想也不想就说出了“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这名字不错,可有什么典故么?”三人齐齐问道。西门庆贱贱一笑的背出了苏轼的《水调歌头》的上阙:“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三人听后抚掌大赞,最后一致通过,就叫天上人间,名字订好了,就该找人来题字,如今宋四家之中在京师的只有蔡京一人,何况他儿子蔡攸还在这里坐着,自然是没得选择。
第二天蔡攸就拿来了雕刻好的匾额,蔡京的原稿,也装裱好了,匾额挂在门楼上,字画挂在大厅中。尽管蔡京为人不咋地,可字迹着实不凡,当得起宋四家的名字。当天下午,蔡攸和王诜就以自己的名义,广邀好友于次日前去捧场。
诗会发榜的前一天,九月十六,是个黄道吉日,这天也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天,天上人间门口空地上,停满了马匹和马车,门外铺着长长的红绸,门口地上全是鞭炮炸响之后残留的纸屑。天上人间的一楼大厅,二楼雅座和三楼包间,全都做的满满当当的,门外还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在马车上等待,为何?因为没地坐了,只能等下一轮,有赵佶、蔡攸、和王诜以及蔡京的面子,没有几个人愿意不给他们面子。虽然这里没蔡京什么事,但那招牌上可是光明正大的刻着蔡京手书的印章的,那就是脸面。
今天天上人间开业,来的都是京师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座位股东的四人,没有人避讳,全都来了。早在几天前,四人就吃过了火锅,包括酒楼的伙计和厨子丫鬟,都吃过,刚开始,还有些怕辣,但是吃着吃着,就上瘾了,当时西门庆看着边吸气边往嘴里塞牛羊肉片儿的,差点tuō_guāng膀子的三人,哈哈大笑。
从古至今,没人能离得开食物,也没几个人愿意拒绝美食的诱惑,和性比起来,口腹之欲,才是人类最原始的yù_w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