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上次的事情怎么样了?说了吗?”舅舅又一次打来电话,他对这事儿比夏知秋自己都还要上心。
“怎么了?那个人又联系我妈妈了?”夏鹿从记事起生命里就不存在爸爸这个角色,一时也改不了口,只好以那个人代称。
“嗯,他今天来电说下周过来处理,我让你妈妈说一下买房子的事,你妈妈嘴硬啊愣是不肯说,我想你这边如果钱到位,应该没什么问题。”
挂了电话,夏鹿一筹莫展。
林植的病情时好时坏,周铭郴奔波在公司和医院之间,时不时还要帮林希琳处理一下林家公司的事,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夏鹿一直没见到他人,想开口也没得办法。
“张妈,周铭郴说过他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张妈摇头,“先生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太太你有时间也该劝劝他才是,这样下去身体会熬坏的。”
这倒是提醒了夏鹿,身为妻子,自己确实应该为他的身体考虑。
夏鹿想了一会儿,“张妈,今天的晚餐还有吗?”
“有啊,”张妈回头看她,“怎么了?是不是晚上没吃饱,我马上帮你热一热。”
“不是,你帮我弄一点儿,待会儿我送去医院给周铭郴,他这么忙肯定顾不上吃饭,而且这么久了我也应该去看看林伯伯,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她笑起来。
“太太你真是太为先生着想了,我这就弄,很快好。”张妈动作也麻利起来。
你不回家,那我就过去找你,夏鹿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解决掉。
“我今天夜班,这里有我盯着,你回去吧。”卢左拍了拍周铭郴的肩膀,这人是自己的岳父,自己又是医院的医生,探起病来可比别人方便多了。
林植在危重病房观察两天,已经转回了原先的病房,最近他被化疗药物折磨的痛苦不堪,吃不下睡不好,身体疼痛加剧,每天都要靠止痛药才能小睡一会儿。
周铭郴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林植,“我再待一会儿就走。”他说。
“诶?你还没吃晚饭吧?”卢左忽然想起来,“餐厅这个点儿应该已经关了,我出去帮你买点儿东西对付对付?”
“咚咚~”两声微弱的敲门声响起,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
夏鹿拎着保温饭盒进了病房,她走到两人面前,笑着打招呼。“卢医生好。”
卢左看看她,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周铭郴的妻子,赶紧握手,“夏小姐。”
“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留疤了嘛?”
夏鹿抬起胳膊给他看,“多亏了卢医生的药,一点儿伤痕都没有,真是太管用了。”
一旁的周铭郴冷眼看着两人,什么时候他们两个竟熟识了。
“你来做什么?”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夏鹿看着病床上的林植,“林伯伯病了这么久,我想过来看看他,顺便给你送饭呀。”说着,她举起了手里的保温饭盒。
“林伯伯怎么样?病情稳定了吗?”
卢左看着熟睡中的林植,“嗯,最近指标还可以,这次化疗结束应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噢噢,”夏鹿点头,“真希望他能很快好起来。”
三人都沉默了,这种病好起来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求恶化的速度能够慢一点儿,给病人多留下一点儿生存的时间。
卢左忽然反应过来,“既然夏小姐都过来给你送饭了,你们就先出去吃吧,这里我守着就好了,大家都在这儿也不方便。”
夏鹿提着小饭盒跟着周铭郴一路来到休息间。
“这医院也太豪华了吧,休息间竟然这么大!”她不禁感叹。依她为数不多看病的经验,医院都是人满为患的,眼前这个足有四五十平的休息间此时竟空无一人,实在很反常。
“这个时间大部分医生都已经下班了,哪里还有病人。而且这边是重症病房,家属探视都要提前预约。”周铭郴解释道,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懒得开口。
夏鹿赶紧找了个看着顺眼的位置坐下来,周铭郴也在她对面坐下。
“这都是张妈的手艺,我已经提前替你尝过了,挑的都是最好吃的~”她笑起来,把樱粉色的保温饭盒打开,一层一层抽出来,竟足有四层。
“喏。”不仅如此,她还拿出筷子和勺子,亲自递给周铭郴,顺便又从包里揪出一只保温杯,熟练地拧开,放在他面前。“红豆汤。”
从来只听说过家属给病人送饭,现在竟还有人给自己这个过来探病的闲杂人等送饭。
周铭郴轻咳一声,感到一阵肚饿,拿起筷子吃起来。
吃饱了好办事,夏鹿在心里默默想着,还是等他吃完饭再说正事。可是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不说话也怪怪的…
“你今天工作累吗?”
“还好。”
“哦。”
夏鹿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对于周铭郴的生活和工作,她可以算是一无所知,就算闲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好低下头玩儿自己的手指头。
周铭郴消灭了大半食物,将饭盒重新装好,坐正身子。
“我吃完了。”
夏鹿赶紧站起身,提起保温盒。“那…我就先回去了哈~我看林伯伯好像已经睡了,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不要太累了。”
周铭郴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猜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舒舒服服的家里不呆,跑到医院来看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病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