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韬不能参加科考了,念头已断,无所事事,便只能沉心于他的青楼事业之中。
直到那一日,萧沉给长公主和沈大人来辞行了。
这一眨眼便在沈府住了快一年了,沈府上下都对他颇为佩服,就算是沈文韬偶尔颇有微词但大多时候也真心钦佩。
“怎么忽然要走啊?可是住的不习惯?是不是韬儿哪里惹你不高兴了?”长公主十分舍不得,萧沉在可谓约束了沈文韬不少行为,而且许多事,沈大人不关心,萧沉还能帮她拿个主意,这一年过去了,她早就把萧沉当成了一家人。
萧沉笑道,“伯母哪里的话?只是近年关了,总不回去也不像话,家中也有父母双亲,京中繁华富贵,却也敌不过郑国乡音亲切。”
“可。。。可是殷殷马上就要成亲了,总得喝了她的喜酒再走吧。”
“什么喜酒不喜酒,你儿子一年不回来你不念吗?萧沉能在我们家住一年已经是很难得了,别再强人所难了。”沈大人在一旁说道。
萧沉行了一礼道,“谢伯父理解,实不相瞒,家中的确来了书信,殷殷成亲恕小侄不能参加,但无论在哪里,定会送一份厚礼到。”
长公主狠狠撒了几颗泪,终归还是给萧沉置办了一场离别宴,送他上了马车。
当然宴席中,沈殷殷照样被沈文韬搪塞过了过去,不许她参加。
萧沉走的那一日,沈殷殷觉得时光一分一秒都那么难挨,哥哥、爹、娘都她待嫁,不宜抛头露面,将她关在家里。
他送她的那本女诫她不知翻看了多少遍,托沈文韬的福,三字经她背了四年,这本女诫只花了半年时间。
“得意一人,是谓永毕;失意一人,是谓永讫”她口中念着,脑子里却全是那个人影子。
“他马上就要走了,这便是最后一面,偷偷见过才不会后悔。”她忽合了书,失魂落魄地往外跑。
府门口,下人们正把萧沉的东西一箱一箱地往马车上搬,萧沉站在马车前与爹娘道着别,哥哥也在哪儿,她就趴在门口这样看着。
这天下啊,最难受的便是这念而不得,任凭你如何拼尽全力地去想他,如何在夜里不能寐,如何乞求如何怨恨,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命运这东西便是这样,你不想要的强塞给你,你想要的望而不得,不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遍体鳞伤,不能罢休。
“去吧,一路顺风。”那边,长公主和萧沉已经说完了最后的道别话,准备送他上马车。
萧沉的目光忽然越过长公主看向了府门的方向,那个眼神那样熟悉,好像千百年前就有这样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与岁月重合,从灵魂深处一击重拳打来,忽然间千百个画面涌来,可是仔细捕捉,却什么也寻不到。
“保重。”萧沉低声说,也不知是对面前的长公主还是隔得那么远得沈殷殷,留下一个眼神意味深长,转身便上了马车。
她疯一样地转身便往偏院跑,那个偏院很少有人去,最近那个秦淮歌女住在那里,便更少有人去了,那里的墙最矮,几棵夹竹桃树最好翻出去,沈殷殷曾经两次从那里逃出去。
等她出了府便往城郊跑去,她两只腿哪里跑得过马车?但她就是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若是不能追上,至少把汗流干了,心里也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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