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安西都护府都护杜暹听闻了裴宽和杨慎矜两位监察御史来安西监察的消息。
杜暹忙派亲信杜审带一部人马五百人前往于阗城,临行前还和杜审密探一番。
八月二十二,监察御史裴宽和杨慎矜来到安西都护府府治龟兹城。
两人先行拜会杜暹,杜暹请两人在龟兹镇停留一段时间,好尽地主之谊,两人拒绝,借口要往安西各地监察。
八月二十三,于阗王尉迟眺逃亡途中,听说边常侍告密,太子遭擒消息,气得火冒三丈,当即下令回军救太子,杀边常侍。
于阗王身边侍从劝阻,他提剑连杀两人。
一时无人敢劝,呼延瀚准备劝阻,被亲信拦着,“将军,你阻止大王救太子,即使成功,还能在大王身边好好呆下去吗?况大王正在气头上,你如此阻止,恐怕适得其反,还是等大王生气过去,清醒些,再说吧。”
呼延瀚听从。
这样一来,于阗王尉迟眺竟带着大军朝反方向行了十多里。
不过,于阗王行进速度越来越慢,他心中也有些焦急。
怎么没人再来组织我,有人再来阻止我,我就借驴下坡,下令回返了。
唉,还是刚才杀人的错。
于阗王这会儿有些后悔起来。
终于,他无奈瞟了一眼呼延瀚。
呼延瀚会意,马上提议:“王上,大军行军很长时间,是否可以停下来休整一番。”
于阗王马上借驴下坡,答应下来。
大军停下来休整之后,就好办多了。尉迟眺先当着全军的面检讨一番:什么刚才不该杀人,要给两位敢于直谏之人,授忠烈的谥号等等。
接着,借助检讨之机,说明两位义士之死,使自己意识到,大家能行军到此处不容易,自己当摈弃私欲,以集体利益为重云云。
一番说辞,休息过后,大军又继续折向南面行军。
呼延瀚领军南行,心中松了口气。
总算继续南行了。
然后,他还未高兴过来多久,后军船来消息,后方出现敌军。
尉迟眺命大军加速前进,却还是在一个时辰之后被追上。
郭诚率所部加赵淮安部一共两千余人,追了上来。而尉迟眺大军损失了沿途阻敌的一千人,在加上沿路士兵的逃亡,也只有两千多人。
双人人数上相差不多,但实力和士气上却相差很远。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两军交战,各使计策,或斗智或斗力,五日后,于阗王尉迟眺兵败被擒。
被擒六日后,回军途中,尉迟眺突然暴毙身亡。
众人封锁消息,到于阗王城方才揭晓。
降军虽有骚动,还是被镇压下去。
郭诚听闻于阗镇副使已经捉拿了于阗王太子,正在赶来于阗王城,打算让于阗王太子登基继位。
是夜,郭诚寻郭南密谈一番。
“郭南,这些日来,守卫城池,幸苦你了。”
“将军,不辛苦,郭南谢将军信重。”
“闲话不多说,我走之前,交办的事都如何了?”
“将军,都已办妥。当时得的金银已先运回碎叶,另外数百宫女也已分批虽商队送往碎叶。”
“商队?会不会不安全?”
“商队中,我安排了弟兄沿途护送。”
......
“恭喜将军擒获于阗王尉迟眺,这是大功一件啊!”
郭诚摆了摆手,“说起这事,我就来气......我劝降于阗王尉迟眺时,答应不杀他。谁知回军路上,他突然死了......”
郭南一愣,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小声道:“将军,现在城中都盛传是你杀害了尉迟眺。”
郭诚叹了口气:“这事,我已知道了。当时我军和于阗镇都知兵马使赵淮安部合兵一处,另外回军途中,撞上了都护手下掌书记杜审所部五百人。所以我怀疑是他们所为,却没有证据。”
“啊,原来如此。将军,那你不能背这个锅啊。”
郭诚叹了口气,“唉,谁叫我再大军中职位最高,不背这个锅不行啊。”
郭南道:“将军,尉迟眺虽亡,但于阗尉迟氏势力依旧强大。再说,尉迟眺还有众多王子公主没有被抓到,西域广阔,如今怕是不好找了。将军背锅的话,以后恐怕仇家遍地啊。”
郭诚道:“我也不想背啊,又该当如何。而且,挺说于阗镇副使赵颐贞正带着于阗王太子赶过来,从尉迟眺的身死来看,接下来事情恐怕还没有这么简单。于阗王城,接下来恐怕会成为一个大泥沼。”
郭南也焦急起来,“将军,那我们怎么办?”
郭诚道:“我找你密谈,一是确定,我交代的事办好了没,二是,我准备马上率军离开于阗王城,返回碎叶镇,知会你一声。”
“将军,我们就这么离开了,都护那里,没事吗?”
“没事,我就说碎叶镇遇到大食骚扰。我需马上回军。”
“那么,杀于阗王的黑锅呢,将军就愿意背吗?”
“这也是无法之事。我如果不离开于阗,恐怕要背的黒锅更多。”
郭南道:“城中可以传将军杀于阗王的谣言,我们也可以散布其他几个版本的谣言啊,将水搅浑,黑锅就不会专指向将军啊。”
郭诚思索一阵,道:“也好,你有何计策,可以说来听听。”
郭南道:“将军刚才不是说赵淮安都知兵马使之军,以及兵曹参军杜审之军也在一起吗?咱们可以以此为前提,编造几个版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