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林奇和江雪涵大婚也有邀请孟紫怡,只是,彼时,孟紫怡和苏沁尚是好姐妹,自然不会去参加林奇的婚礼,不过,孟紫怡还是托旧同学帮她随礼了,撇开苏沁的事不提,她和林奇毕竟同学四年,人不到礼也要到。
孟紫怡大婚当然邀请了林奇伉俪,哪怕不是出于同学情谊,也要顾及林氏企业和凯东集团之间的合作。当晚,林奇倒是很大方地携眷出席了,敬酒其时,孟紫怡便已察觉林奇太太怀孕了,怎么说呢,当时的她,心情些许复杂,唏嘘有点,惆怅有点,茫然有点,消释有点,总之,百感交集,没有一个词可以精准道出那种沧海桑田。
眼下,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打个招呼,眼见林奇扶着江雪涵慢慢走来,孟紫怡也在胡靖扬的搀扶下,徐徐站起了身。
林奇与胡靖扬握了握手,客套了几句,然后,温声替身边的江雪涵,介绍,“雪涵,这是胡太太孟紫怡,我的大学同学。”继而,林奇又看向孟紫怡,“紫怡,这是我太太,江雪涵。”
“胡太太很美,毛施淑姿,令人一见难忘。”江雪涵与孟紫怡握手,莞尔补充,“其实,我们很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你可还记得?”
孟紫怡倩笑,“当然记得,江老太太的孙女,初见其时,年仅十岁的你,便已弹得一手好琵琶,技惊四座。”
随后,四人又再寒暄几句,直到广播叫号,轮到孟紫怡他们看诊了,方才,礼貌道别。擦肩而过数步后,半搂着江雪涵的林奇回眸,瞅了眼孟紫怡的背影,瞳仁深深,明显有话要说,然而,最终作罢,扶着江雪涵缓缓离去。
之前,苏沁家中遭变,一贯不问情由接济苏家的孟紫怡这次却一反既往,袖手旁观,若说早前林奇尚且不明就里,那么甜品店的事沸沸扬扬之后,个中缘由,一望而知。刚才,林奇本想替苏沁求情几句,可是,临开口之际,方觉自己无话可说。
诊疗室里,孟紫怡躺在床上,胡靖扬侧坐床沿,一手轻抚孟紫怡刘海,另一手与她十指紧扣,两人一会儿望向彩超所显示的可爱宝宝,一会儿相视而笑,脸上洋溢着为人父母的喜悦,乐乐陶陶。
回程的路上,孟紫怡侧头,问开车的胡靖扬,“你有没有觉得方才的林奇似乎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最后,不是什么都没说吗?”胡靖扬漫不经心,炳若观火,“幸好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否则,他也太对不起他如今的妻子了。”
孟紫怡吁嘘点头,转而,好奇开腔,“林奇与苏沁谈了六年,两人险些就是夫妻了,这样的前任合该刻骨铭心吧,哎,你们男人对待这种刻骨铭心的前任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啊?”
“你不用含沙射影了,我的胡太太,我说过,目前于我而言,你是一枝独秀的,何况,过往纵然再是刻骨铭心,它也过了,就拿林奇来说吧,别告诉我,你瞧不出来他很爱他现在这位太太,想来他也明白,与其魂萦旧梦,倒不如不负当下,所以,刚刚才会闭口不言。”胡靖扬非但一语道破了孟紫怡的指东说西,还顺手喂了一颗甜枣,哄得孟紫怡桃花含笑。
苏家最近的事,孟紫怡都听孙媛媛说了,苏珩并非一个好的管理者,落得今日的下场,她未尝不是早有预料,其实,上次苏沁向她借钱时,她已经想劝苏沁让苏珩把公司卖了。奈何,彼时,她瞻前顾后,忧心苏沁误解她在推托,故而,始终未言,如果她当时借钱之余,好言相劝,那么苏家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如斯了?常言道,福为祸始,祸作福阶,从来福祸相依,祸福难料,这究竟算是冥冥中她自己给自己报了仇,还是算苏珩恶有恶报?
经年来,但凡苏家出事,她无不解囊相助,坦白说,有时她也会心疼,毕竟她那么爱钱,幸好,她还有一个有钱的哥哥,每每她心疼了,事后她就会从孟骁那里敲回一笔,但是,不管是她的钱,还是孟骁的钱,总归是她孟紫怡给出去的吧,并且,那些钱,她给了,就没想过让他们还,然而,她始料未及钱不仅买不到友情,还会让友情变质。
胡靖扬敏感发现孟紫怡渐渐神色黯漠,料想她是为了苏沁,胡靖扬不希望孟紫怡过多把心思搁在那只毒蝎身上,遂而,他掀唇,将话题引向江雪涵,“你方才是当真认得人家林太太,还是信口胡诌的,仅仅在十岁那年见过一次,时隔十几年,居然还认得?”
“怎么可能信口胡诌呢?”孟紫怡嘟嘴,“我和江雪涵是在一次茶话会见面的,就是一群老太太带着自己的孙女或者孙子出去显摆那种,她当时弹了一首江南小曲,行云流水,珠落玉盘。”
话到这,孟紫怡小嘴一瘪,“彼时,我刚学琵琶弹得那叫一个一塌糊涂,别提多羡慕了,怎能不印象深刻呢?”
“哎呀,俗话说得好,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则是自己丢的,你弹得一塌糊涂,大可别弹啊,又没人逼你班门弄斧。”胡靖扬打着方向盘,哈哈大笑。
话落,恰逢红绿灯,胡靖扬缓缓停车,倾身,捏了捏孟紫怡鼻尖,孟紫怡恼羞成怒,拨开胡靖扬的手,攥起来就咬。
然而,胡靖扬和孟紫怡不得而知,当前他们打情骂俏的一幕,悉数透过敞开的车窗,落进刚从商场出来的苏沁眼里,苏沁当即妒火中烧,恨如头醋,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