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呵气成霜,冷风吹拂着苏沁的长发,此刻,面目狰狞的她,阴森恐怖,犹似怨气难消的女鬼。
随后,感受寒风刺骨许久的苏沁转身,面色阴沉,朝着宴会厅门口缓步走去,她沿着金碧辉煌的走廊前往新娘房,不曾想,途中竟然碰到了林奇和江雪涵夫妻俩,当视线撞上的刹那,双方都蓦然停步了。
眼见林奇虚扶着小腹微隆的江雪涵,笑眼温柔,不知缘何,苏沁霎时焚心以火,曾几何时,这份温柔独属于她,奈何,眼下,沧海桑田,改旧换新。说来奇怪,她之前明明可以很坦然地祝福林奇和这江雪涵,但是,自从林奇无情无义拒绝借钱给她之后,她对这两人的想法就变了,虽不至于恨之入骨,却再也祝福不起来了。
此刻,苏沁瞟向江雪涵小丘般隆起的腹部,倨傲的眸底只剩下厌恶,哼,怎么人人都怀孕了,孙媛媛怀孕,孟紫怡也怀孕,现在连这江雪涵都跟着凑热闹,她们一个个明摆着就是存心想让她难受,怀孕很了不起啊,她又不是不能生,显摆给谁看。
苏沁双手抱臂,摇风摆柳,走到林奇夫妇跟前,冶笑,“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看来林公子的新婚生活过得很是如胶似漆嘛,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
话语尾声,苏沁垂眸,讥诮冰冷地觑了眼江雪涵腹部,江雪涵水眸一瞠,瑟缩了下,依偎在林奇怀里,林奇拥紧江雪涵肩膀,目光淡凉,瞅向苏沁,“你们家的事,我听说了,很遗憾没有出手相助,只是,小沁,人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过去,总要往前走的,而且,我已经走出很远了,昨是今非,我要顾及我身边人的感受。”
苏沁的心猛然刺痛,眼眶发热,她深吸一口气,倔强忍泪,点头,“对,你抛弃了我,你和我早就没关系了,确实没有义务帮我,是我自己异想天开。”
听着苏沁的冷嘲热讽,林奇忽而觉得眼前的苏沁何等陌生,他眉头紧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半点不像我认识的小沁。”
话音落下,苏沁霍地怔愣,林奇不再理会苏沁,他搀扶着身怀六甲的江雪涵往宴会厅走去。擦肩而过十来步后,苏沁蹭地回神,她转身,眸光含恨,瞪视着林奇夫妇的背影,撕心裂肺,哭喊,“林奇,我变成这样全拜你所赐,我告诉你,你认识的那个小沁早就割腕死了,我不是她,她就是一个愚不可及的傻瓜。林奇,相爱六年,我本来打算好聚好散,早前,我甚至还发自内心地祝福过你,奈何,你心如铁石,见死不救,你也不想想只差那么一丁点我就是你的妻子了,你却狠心地任由我们一家人走投无路,林奇,我识错了你。”
林奇闻言,心头或多或少有所触动,他黑眸噙痛,脚步停顿半秒,转而,头也不回,拥紧江雪涵继续往前走,见状,苏沁瘫软在墙壁,捂脸,哭成泪人。
随后,苏沁进了洗手间,补了补妆,复又光鲜靓丽地走向新娘房,方一靠近,苏沁旋即听见一道怨气满腹的熟悉声音从门缝里飘出,她忙不迭附耳倾听。
“为什么你要出现?你知道吗?倘若不是你,再过两年,胡太太的位置就一定是我的。”郭希莱侧头,恨望着飘窗前身穿红色裙褂的孟紫怡,一针一线,巧夺天工,窗外的飘雪成了孟紫怡的背景,烘托着她的高贵,且看她亭亭玉立,钟灵毓秀,恍若傲雪凌霜的红梅。
郭希莱妒恨之余,暗生自卑,眼睛渐渐眯起,既不甘又无奈,与此同时,孟紫怡清澈闲润的嗓音传来,恰似淙淙泉水,“星霜荏苒,韶华易逝,女人青春宝贵,你一厢情愿等了靖扬这么多年,没错,是可以激起他的怜悯和愧疚,我猜你原先的如意算盘是…一旦你真的为他等到人老珠黄,他就不得不为你的下半生负责。只是,郭小姐,靖扬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人,心也特别狠,所以,你这招对别人或许管用,但是,靖扬…恕我直言,无论你再怎么等下去,他都不可能被你牵着鼻子走,尽管他怜悯,尽管他愧疚。”
话语其时,郭希莱愤愤不平的双眼慢慢蓄泪,心知孟紫怡所言非虚,却又固执地不愿承认,她流着泪,发问,“你就当真这么肯定靖扬心里没我吗?我们......”
“靖扬心里当然有你,你是他识于微时的校友,你与他风雨同路十几年,曾经有人跟我说靖扬是因为你表妹才会如此宽容你,然而,我觉得他不是,他在乎的就是你。但是,郭小姐,情不单单只有爱情,友情何尝不是弥足珍贵、不可或缺的呢?我想他一直都不想去伤害你,皆因你只是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而已,兼且,经年来,你除了以老板娘自居和言语上刁难一下他的那些女人之外,从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眼瞅着郭希莱泪如雨下,孟紫怡轻叹一声,话音低柔,“郭小姐,我也是看在你并没有外面谣传那么不择手段,我才与你说这么多,其实,爱上一个人,当真不需要十几年那么长。实不相瞒,我和靖扬单独相处的时光少之又少,然而,感情却细滋慢长,你应当也知晓我和靖扬离过婚,但是,我们从未忘却彼此......”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两人之间有多么情深意笃,孟紫怡,我告诉你,尽管我样样都不如你,可我不会放弃的。”郭希莱号啕痛哭,她怨望着孟紫怡,撂下这句强弩之末的话语后,飞身奔向门口,拉开门,随即顿住,“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沁躲避不及,暴露无遗,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