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垂眸,两百万的金额,以及落款处孟紫怡这三个娟秀纤丽的字,霎时,如尖刀般刺向他的泪眼,惭悲伴随着痛,蔓延至五脏六腑,疼心泣血。
苏沁撂下话语,便不再管他们,她拎着手袋,径直迈向卧室,拧开房门后,回眸,觑了眼苏珩,意味深长,叹气,“哥,顾暖姐很好,你不要再惦记着孟紫怡了,她不可能嫁给你。”
话落,苏珩猛然心慌,忐忑不安,进而,忆起上次孟紫怡上门喝汤,她接到短信其时,那个春心萌动的甜蜜笑容,难道…小怡跟小沁说了什么,小沁在暗示他?苏珩掀眸,张嘴欲问,但见苏沁抬步进房,并且,“嘭”一声关上房门。
“哎,你这孩子,别瞎怂恿你哥,顾暖哪里好啦?她给你哥打工,家境还不如咱们家呢。”苏母挥动着手上的支票,冲着苏沁卧室紧闭的房门,呼嚷,“就这事顾暖便处理不了,现放着小怡这么一个大钱罐不要,你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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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苏沁陪同林总监来到凯东集团旗下一子公司宏达建筑查账,不曾想,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暌违已久的马总监。
对于这位曾经亦师亦友的马总监,苏沁可谓百感交集,一方面恨入心髓,一方面师恩似海,况且,彼时,众多旧同事当中,最终,唯有他,马总监,愿意雪中送炭,冒着得罪严家的风险,替她说了一些公道话。鉴于此,苏沁若恨,难免负恩昧良,然而,若恕,何以甘心情愿?
苏沁能够预料,马总监笃定难以继续留在严氏集团,只是,苏沁意想不到,她和马总监果真缘分不浅呐,时隔半年,他们又再同属一集团公司。奈何,苏沁不能否认,她当真十分不想再见到马总监,不止马总监,但凡和严氏集团有关的任何人,她都不想见。
会议过程中,马总监心不在焉,频频用睨光偷瞄苏沁,愧悔无地,却见苏沁屡屡躲开他痛疚的视线,大有眼不见心不烦的姿态。
良久,会议结束,马总监站起身来,与林总监握手道别,随后,他终于忍不住搓着手,支支吾吾,开腔,“那个…林总监…能否请你行个方便,先到停车场稍待片刻?我有些话语…想要单独和苏沁谈谈……”
林总监眼明心亮,自是欣然答应,“早有耳闻马总监和苏沁是旧识,行,你们聊,我先去车里等。”话落,林总监拍了拍苏沁肩膀,尔后,抱着文件夹离开了。
苏沁抬眸,目视着抓耳挠腮的马总监,讥诮一笑,“马总监找我何事,兴许有些失礼,但是,我觉得以我们曾经的瓜葛,我们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更为合适,您认为呢?”
马总监轻叹出声,嗓音愧痛,“唉,苏沁啊,我没别的意思,你不用拒人千里,难得偶然相逢,我只是想再次正式向你道个歉。”
苏沁淡漠抬手,打断微微鞠躬的马总监,清冷开腔,“不必了,历史不可从来,你的道歉,无济于事。”
闻言,马总监只好直起身,复而,又叹,“既然如此,那么我便不再纠缠了,从此,就像你说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看见你涅槃重生,脱胎换骨,我也就放心了,真得感谢胡总给我这份工作,赋予了我说真话的勇气,不然,我实属无颜再见你。”
“什么?你…你当天反水,是因为…胡总...胡总他承诺给你这份工作?”苏沁瞠目咂舌,明眸生辉。
马总监以为苏沁不耻他,脸庞通红,赧愧点头,然而,马总监不得而知,苏沁现下的心思半点没在他身上,满心满肺全是胡靖扬。
若说从前她只是痴心妄想,那么现今马总监一实锤敲下来,可谓是板上钉钉呀,她不再是自作多情,胡靖扬笃定也是喜欢她的,否则,他干嘛这么费心劳力帮她,他交出对她有利的监控视频,尚且可以说是为了柿子林,可是,他承诺马总监给其工作,使得马总监有勇气反戈一击,仗义执言,不是因为喜欢她,还能因为什么啊?苏沁登时心跳如雷,狂喜不已,她终于要苦尽甘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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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雨居,苏家。
“叮咚,叮咚……”
听见门铃声响,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苏母起身,趿拉着拖鞋,踱步至门口,打开门,一张眉清目秀的脸速即映入眼帘,苏母面色一沉,然而,冷淡的目光在瞟见顾暖手中的礼盒时,旋而褪去,她温和开腔,“顾暖来了,快请进。”
话音未落,苏母忙不迭伸手,接过顾暖提着的礼盒,心口不一,笑斥,“你这孩子,来就来嘛,还破费带什么礼物啊。”
“要的,礼多人不怪嘛,我总不能两手空空上来吧。”顾暖把礼盒交到苏母手上,一边跟随苏母往屋里走,一边眉眼弯弯笑说。
落座在沙发后,顾暖捧着其中一礼盒,笑眯眯,开口,“阿姨,前几日,在公司苏珩无意中提起伯父惯常喝的那个养生茶快喝完了,恰好我今天路过商场,就顺便给你们带过来了。”
苏母听了,眉欢眼笑,“哎呦,你这孩子真有心啊,这次就算了,你拿都拿来了,下次不要啰,你若是得空,直接两手空空上来即可,不用带什么礼物,显得见外,是了,你吃晚饭没有?”
眼见顾暖莞尔摇头,苏母笑盈盈攥过顾暖细白柔嫩的小手拍了拍,“碰巧我们也还没吃,你伯父正在厨房做饭呢,你要不嫌弃,今天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那我就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