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路上,途径一小庙,常言道,入屋叫人,入庙拜神,孟紫怡进了庙宇参拜,胡靖扬素来不信这个,所以,立于庙宇外的许愿架旁等待。
半会,孟紫怡拿着宝牒,跨过门槛,从庙宇中抬脚而出,雍容雅步走向胡靖扬身旁的许愿架,在胡靖扬饶有兴味的笑眼下,孟紫怡媚靥腼腆,忸忸怩怩地将手中的宝牒挂在密密麻麻的许愿架上,然后,双手合十,闭目,梨涡浅浅,祷告。
胡靖扬眼尖,方才擦身而过之际,他瞅见宝牒上赫然写着愿恩深义海,夫妻俩白头相守。胡靖扬浅浅一笑,偏头,凝视着虔诚祷告的女人,心头泛软,目之所及,她密长卷翘的眼睫毛闭合,吹弹可破的肌肤于霞光中,更显嫣然,当前,光晕缭绕的她,亭亭玉立,清芝秀澜。
随后,胡靖扬牵起孟紫怡的手,夫妻俩双双离去,落日余晖,映照着他们渐行渐远,鹣鲽情深的背影。身后,寂静萧瑟的小庙门口,忽而,卷起一阵大风,许愿架上密密匝匝的宝牒随风飘摇,随之,有一宝牒丝线断裂,蓦地,坠落于地,上面娟秀的字体明晃晃写着愿恩深义海,夫妻俩白头相守,恰恰就是孟紫怡适才所挂之宝牒。
然而,宝牒无端的断落,仿佛预示着孟紫怡和胡靖扬夫妻俩,不久后的分崩离析,别鹤孤鸾。
回到家后,胡靖扬进了厨房准备晚餐,孟紫怡则拄着手机,杵在迎风吐艳的杜鹃花丛中,眺望着日落,与孙媛媛通电话。
“她们母女俩的在黄家的日子似乎不像表面那么风光,那黄志远才五岁,便已这么凶悍,长大后还了得。虽说孩子间玩耍,磕磕碰碰很正常,可直接把人打得额头破洞,未免也太过了吧,一叶知秋,她们母女俩在黄家的辛酸,可见一斑。”孙媛媛带着蓝牙耳机,双手打着方向盘,一边留意着路面状况,一边拧眉道。
蜻蜓翩跹,云舒霞卷,孟紫怡一手攥着手机附耳,另一手拨弄着衣服上不规则的花边,孙媛媛话落,孟紫怡吁叹,“但凡深宅大院,勾心斗角都在所难免,再者,黄兴朝秦暮楚,尽享齐人之福,以致黄家人满为患,各怀鬼胎。亦菲既没有传承香火的儿子傍身,又没有门庭赫奕的娘家支撑,日子定然艰难,只是,没想到情况远比我所想象的还要严峻。”
孙媛媛于红绿灯前,减慢车速,缓缓停下,“之前,还未见着她人,我对你和她之间的交往,尚且心存疑虑,生怕她别有所图。然而,今天见到她以后,我觉得或许你是对的,何必从一开始就把人想得那么龌龊呢,都是红尘中苦苦孜孜的可怜人,与其敬而远之,倒不如朋心合力,保不齐,真能互助互惠呢,况且,她也是有老公的人,估计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我早就瞧出来了,诚然,亦菲兴许还对靖扬余情未了,可她若是有心纠缠靖扬,何须等到今天,她有果果,但她却不见,不问,不打扰,皆因她同样深爱着黄志轩,甚至爱入骨髓,否则,她不会时至今日仍然留在黄志轩身边。但凭她的美貌,即便没有了靖扬,没有了黄志轩,兼且还带着个女儿,她也不愁找不到一个高富帅来照料她们母女三人。”孟紫怡一针见血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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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弥漫,星光熠熠,黄志轩满身酒气,东倒西歪,推开房门,尚未抬脚迈入,一个枕头旋即以火箭般的速度飞掷过来,黄志轩一懵,大脑来不及反应,猛地,被枕头砸中,何止瞬间酒醒,还激起了少爷脾气。他拾起地上的枕头,反手关上房门,行疾如风,踱步至床边,继而,把手中的枕头往床上那么一丢,蹙眉大吼,“你发什么神经?敢情我在外面辛苦应酬完了,回来还得受你赵大小姐的气,是吧?我招谁惹谁啦?”
赵亦菲霍地从床上弹跳下来,双手环臂,怒气冲冲瞪视着黄志轩,扯开嗓子,回怼,“那我招谁惹谁啦?别人充其量就一个婆婆,我平白无故有三个,兼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日后,没准还得往上加人,我不委屈吗?”
“那帮七加一向来如此,你不是早已司空见惯了吗?别理她们就是了,实在不行,你大可出去逛街啊,又不是非得待在家里。”黄志轩无语扶额,又是这些鸡零狗碎的破事,简直无休无止了。
“呵,又是避之则吉么?黄志轩你可真有出息。”赵亦菲呛道。
闻言,黄志轩双手叉腰,额际抽搐,反驳,“诶,吵架归吵架,你别恶语伤人啊。”
“我恶语伤人?好,就当我恶语伤人好了,反正过些日子,你大哥外面的女人若能真生个儿子,你大哥指不定会娶了她,届时,便多了一个儿媳妇与我分担,再也无须我单打独斗面对三个婆婆。”赵亦菲撩了撩头发,反唇相讥。
话音未落,黄志轩一怔,随即,黑沉的眸底闪烁着讳莫如深的幽光,“什么?黄志胜的女人怀孕了?”
赵亦菲习焉不察,懒洋洋,开腔,“怎么啦?你是不是很羡慕啊?一旦黄志胜的女人当真生个儿子出来,他再把那个女人名正言顺娶了,那可就是根正苗红的长子嫡孙啊,届时,难保你爸不会改变心意。”
眼见黄志轩半晌未语,犹在沉思,赵亦菲柳眉轻蹙,旋而,发飙,“你闷不吭声,是不是在埋怨我这么多年来,没能给你生个儿子,乃至今朝你的地位岌岌可危,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