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啼哭的黄果韵擦眼的小手一顿,然后,咬牙撑地站起身,继而,蹬蹬瞪冲上去,与嚣张的黄志远撕打在一起,纤密卷翘的眼睫毛挂泪,粉嫩娇小的嘴巴哭喊着,“你这个坏蛋,我不许你说我爸爸妈妈,我不许你说我爸爸妈妈……”
黄志远一边回击,一边执拗地喊,“我就说,我就说……”
黄果韵毕竟比黄志远年长两岁,身高上占优势,然而,黄志远到底是男孩,力气上占优势,因此,二人撕打起来,一时间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花园里的嘈嚷,很快惊动了屋里的大人,遂而,一窝蜂地冲了出来,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拉开两个孩子。
白妍泪光闪闪,蹲下身来,双手握住黄志远的小胳膊,先声夺人,以退为进,指责,“你这孩子,妈妈平日是怎么教你的,我们母子俩在这个家里资历最浅,遇事得多忍让,你就是不听,瞧,好好的一张脸,如今,被人抓成什么样了,还满身是血,呜呜......”
末了,白妍揽抱着黄志远抽噎,哭得楚楚动人。
“你儿子身上的血,貌似是我们果果的吧。”杨丽阴恻恻开腔,闻言,白妍泪水盈盈的眼眸微不可见地晃了晃,继而,哭得越发我见犹怜。
“妈妈,不关我的事,是这个赔钱货先动的手,她……”黄志远眼见妈妈哭得这么伤心,当即,气鼓鼓的指着赵亦菲怀里哭哭啼啼的黄果韵,嚷嚷。与此同时,周边的大人听见“赔钱货”这三个字均不约而同地望向凶巴巴的黄志远,脸色各异,尤以大家长黄兴最为沉郁,渊深的眸底潜藏着炯冷。
“住嘴,什么赔钱货吖,谁教你的。”白妍心头突突地跳,话语未尽,大声呵斥儿子,黄志远见状,小嘴一瘪,声音戛然而止。白妍随即收起眸底的惊惶,尔后,缓缓站起身,换上一张温婉如水的脸,梨花带雨,对着黄兴,莲言莲语,“阿兴,对不起,是我没教好志远,让他不知仁礼,在这里胡言乱语。”
眼瞅着白妍怡声下气的娇怜模样,黄兴纵然再气,也不得不拜倒在垂泪美人的石榴裙下,有见及此,黄兴眸底的炯冷稍减,张嘴欲言,恰在此时,杨丽嗤之以鼻的声音传来,“哼,你装出一副安弱守雌的样子给谁看,矫揉造作。”
话音未落,白妍旋即泪水涟涟冲着黄兴摇头,有苦难言的委屈演绎得登峰造极。隔岸观火的陈思思笑了笑,这杨丽都一把年纪了,怎的还是这般沉不气啊,半分未及白妍。今天,鉴于黄志远的口不择言,杨丽那房本来是占着上风的,她若懂得像白妍那般以退为进,绵里藏针,如此,哪怕阿兴有心怜香惜玉,也不好过于偏颇。可如今,杨丽这么咄咄逼人一骂,平白给白妍卖惨的表演,添砖加瓦,乃至整个形势亦随之逆转。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黄兴抬步上前,拉过白妍的手,爱怜地拍了拍她手背,无声安慰,转而,凌厉的视线瞪向杨丽,冷哼,“哼,说话如此不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真正教坏孩子的人不是白妍,而是你。”
原本瞧着黄兴如此怜惜白妍,杨丽已然满怀醋意,从旁鼓睛暴眼瞪视着他们,现下,黄兴居然为了偏袒白妍那个贱人,不分青红皂白,疾言厉色对待自己。杨丽不由得悲从中来,当日言笑晏晏,今朝色衰爱弛,她杨丽自问是真心爱着这个男人的,否则,当年怎会明知他有老婆,仍然愿意无名无分跟着他,然而,他呢,何止终日流连花丛,临老还带了个小的回家,试问置她于何地。黄兴啊黄兴,我三十年来,待你一心一意,你为何要为了白妍这个倚姣作媚的女人,如此伤我?奈何,她和她儿子的一切都得继续依仗这个寡情薄幸的男人,故而,杨丽纵使心里冤苦,可仍旧不敢向黄兴发难,但她可以转嫁仇恨,话说她今天之所以饱受奚落,全因这对一无是处的母女。
赵亦菲半蹲着身,手持纸巾轻柔地替果果擦拭着额头上的血水,母女俩泪眼对泪眼,凄凄惨惨。片会,杨丽尖酸刻薄的声音乍响,赵亦菲涔泪的水眸猛地一瞠,替果果擦拭额头的手蓦然一顿,指尖捏紧纸巾,指关节泛白。
“我哪里说错了?某些人,嫁入我们黄家都八年了,就生了个没用的赔钱货,聊胜于无,她若能像人家那般一索得男,生个金元宝出来,我何至于说这样的话。”杨丽仰天眨了眨眼,顺势逼退眸底的泪水,双手抱臂,嗤道,“她要是争气,给我们志轩生个儿子出来,好等某些人别以为我们志轩膝下无子,他们就可以想入非非了,那么,我调过来当她是皇后娘娘伺候都行。”
这话一出,针对的何止是白妍和赵亦菲,连带陈思思也囊括进去了,若然事不关己,尚且可以高高挂起,但是,眼下,既然烧及自身了,那么陈思思岂能放任杨丽这个贱妾在她跟前叫嚣。
“哎呀,我说阿丽啊,你扯到哪里去了,我们明明在说两个孩子打架的事呀,依我看,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话说,这果果怎么动手打人啊,这般粗鲁,哪点像大家闺秀呀,阿丽,不是我说你,但凡有时间,你就好好教导果果吧,别日后打架打到外面去了,平白丢咱们黄家的脸。”陈思思双臂交叉,脚尖点地,说到这,她故作恍悟,捂了下嘴,“哟,我差点忘了,你也不过出自小门小户,委实教不了她什么喔,不过,你有个词倒是用对了,赔钱货。”
“你……”杨丽瞋目裂眦,气得连怼向陈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