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怡脸颊一红,眉目含笑,羞涩回答,“自然是好的。”尔后,她稍显落寞,补充,“只是,基于当年那般初遇,导致我总是以仰视的角度去看待他,面对这段感情,更是小心翼翼,有时会挺累的,我们不是住在一起,再者,靖扬一贯忙碌,时常出差,甚少有闲暇陪我。”
说到这,孟紫怡撅嘴,咕哝了句,“要么,久候不至,要么一上门就立马直奔主题。我甚至觉得,他就像古代的皇帝,而我是他后宫里的一个妃子,他想起来了,兴之所至,便过来临幸一番,他想不起来,便一门心思忙他的千秋大业,把我丢在一旁。”
听着孟紫怡这形象生动的比喻,大有深闺怨妇的韵味,孙媛媛掩唇,哈哈大笑,揶揄,“你们的婚姻生活未免也太浓墨重彩了,不是我说你,你啊,得一想二,身在福中不知福,既要老公有本事,又要老公陪着我。”随之,孙媛媛伸手覆上孟紫怡水平如镜的小腹,接着调侃,“不过,照你说的频率来算,这里该不会已经瓜熟蒂落了吧?”
“哪有。”孟紫怡拨开孙媛媛的手,娇羞地白了孙媛媛一眼。
孙媛媛素手抵于胸口,笑语,“尽管我不是妇产科的,可我也是专业的医生啊,再者,孩子得趁年轻的时候生,他都三十好几了,笃定着急继后香灯,料想不会采取措施,那么,你怀孕,岂不指日可待?”
话语其时,孟紫怡眼波微转,似在考虑,话音落下,孟紫怡勾了勾耳畔的秀发,握住孙媛媛的手,腼腆道,“措施我们是没做,可就是尚未有动静啊,说实话,我还蛮想生的,你既是医生,那么不妨指点一下我?”
孙媛媛刚抿下一口啤酒,闻言,当即呛着了,“咳咳,不是吧,我跟你开玩笑而已,你才嫁给他多久啊,这么快就想着帮他生孩子啦?”
“什么叫做帮他生孩子呀,那也是我的孩子。”孟紫怡不以为然,继而,支颐,“自从我父母撒手人寰,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世事无绝对,日后假如我和靖扬的婚姻出现什么变故,若能有个孩子,我也不至于太孤单。”
孙媛媛恍悟,孟紫怡这是孤独久了,迫切渴望能有个血脉至亲,孙媛媛蠕动唇瓣,正想开口,随即,忆起自己在柏林街头遇见的那一幕,在说与不说间,犹豫不决,踌躇半晌,孙媛媛径直问道,“那陆宇呢?”
忽闻陆宇,孟紫怡倏地一怔,清澈水润的眼眸,闪烁了下,仔细回想自从她嫁给胡靖扬以后,貌似许久都不曾忆起过陆宇,霎时提及,恍如隔世,孟紫怡拄起酒瓶,抿了口酒,淡然开腔,温和从容的语调,自带云开雾释的恬逸,“不等了,回顾往昔,我苦等四年,时而恍惚,我等待的究竟是那个人,抑或者…仅仅是一个答案,他销声匿迹的答案。”
孟紫怡顿了顿,双手握紧啤酒瓶,颓然叹气,“媛媛,你是知道的,我妈的事…在我心底烙下了永不磨灭的阴影,如今,我既已嫁人,又岂可重蹈覆辙,心有旁骛呢。”
孙媛媛心口一紧,轻咬唇瓣,拍了拍孟紫怡纤美的肩膀,孟紫怡柔丽的手握上孙媛媛胳膊,泪光晃动的眼睛,瞳仁生辉,回望着孙媛媛关切的眼神,莞尔,“我没事,过往云烟罢了,我现在有你,有小沁,还有…靖扬。”
话音未落,孙媛媛攥住孟紫怡双手,光华流转的清眸,凝笑,“你这么想就对了,我们说好的,要做一生一世的好姐妹,无论发生任何事,孙媛媛永远站在孟紫怡身边,孟紫怡也永远站在孙媛媛身边。”
“嗯”孟紫怡颔首,眉眼挂笑,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孙媛媛眸光挣扎,瞟向孟紫怡,继而,抬手拨弄了下长发,斟酌开口,“小怡,有件事,我思虑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我在柏林街头看到陆宇了,不过,他不曾瞧见我,当时隔着一条宽敞的大马路,我本想喊住他,然而,恰逢一辆长巴士穿梭而过,陆宇便消失不见了。”
尽管孟紫怡对这段旧情已然释怀,可陆宇人间蒸发四年,下落不明,而今,终于出现了,孟紫怡又岂会无波无澜,话音刚落,孟紫怡擦拭眼泪的手蓦地一顿,霍然抬头,瞠大一双美目,注望着孙媛媛纠结的目光,旋而,闪过胡靖扬轮廓立体的俊毅五官,转瞬,冷静下来,非但惊讶尽褪,还云淡风轻,“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问旧人长与短,纵然我和陆宇不曾正式分手,却早已红尘陌路,他若安好,便是足以,何况,我现今爱的是靖扬,高处不胜寒,靖扬也是孤独的吧,我们两个孤独的人,正好相伴一生。”
孙媛媛凝视了孟紫怡双眸半晌,眼见其眸光平静,大有安之若素的架势,不像死撑,孙媛媛如释重负,素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清悦明快的嗓音,哔哩吧啦,“万幸啊,你可知,此事压在我心头许久了,老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举棋不定。这说嘛,照我看来,陆宇根本不配,与其任由你明珠暗投,倒不如缄口不提,就此砍断你们两人的孽缘;这不说嘛,你苦等经年,蹉跎自误,岂能因我对陆宇的偏见,导致你与心爱的人失之交臂。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说,你反倒先一步告知我,你嫁人了,恨不相逢未嫁时,我若抖出这事,一旦你对陆宇余情未了,非得徒增伤感。”
“感觉你在说绕口令呀。”孟紫怡曲指,抵着鼻尖轻笑,继而,托腮,目光所及,对面的孙媛媛于迷离的灯光下,美愈天人,貌赛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