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日,高俊已经全员离开兖州县境,逐步靠近了汶阳。
铁甲森森,金戈铮铮,高家军的军兵迈着雄♂壮的军步,沿着大路向前行进,健壮的挽马和牛拉着满载军资的大车,走在旁边的田埂里,不时又有骑兵策马前后通报消息,每隔一段距离,贴军们都在路旁树立旗帜,设置路标,并且埋锅造饭,烧饮用水。
在行进的队列旁边安排了一顶帐篷,眼下高俊正和新投降来的孙邦佐商议军情。
“你是说,眼下这几路红袄军都没有消息。”
“高郎君,末将是很清楚张汝楫的为人的,眼下这种情况,他必然会选择投降,眼下没有消息,我想他是想在郎君面前小立一功。”
“就算他是想阵前反正,在我面前显眼,也该提前通知我才是,不然反而不美。你再派人去催促他,让他早些表明态度,不然的话,到时候我就把他当贼寇一样收拾了。”高俊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没有时青和彭义斌的消息吗?”
“末将也确实派人给他们俩传递消息了,说来也怪,现在连一个复命的都没有。”
“依我看,是你那位老朋友张汝楫从中作梗,想要独吞反正的功劳吧。”高俊摸了摸下巴:“这倒也无妨,我们快要进入汶阳县的境内了,彭义斌治军严格,据我所知,时青主政峄山之后也对人马进行了不少个改造,虽然说不上刁斗森严,但应该也布置了岗哨,很快这两个人也会知道我高俊回来了。所以张汝楫做什么小动作倒也不要紧。”
“当然当然。”孙邦佐小心的奉承高俊,心里也在暗暗叫苦,本来以为就算投靠了高俊自己的队伍好歹还在,没想到这两天高俊就已经着手安排在自己的军马里面掺沙子,已经分化不少部队。
一般而言,新投诚的人马之所以依旧保持着独立性,往往是因为新主人对这些人马不信任,而同级军官也往往鄙视之,在强大的压力下这些人会保持团结,即便是被分散在不同的单位里也互相视为真正的自己人。但是高家军并无此等风气,这三千人马拆开布置之后,在新军队里也没有感到如何不顺利,所以此时此刻,虽然还念叨着孙邦佐的情分,但也不会那么如臂使指的任由孙邦佐带领了。
没了队伍的孙邦佐,只能尽可能的为高俊立功。本来也是个守城千户的他现如今听命于副指挥使,任谁都会感到憋气。
此时此刻,张汝楫得到了高俊已经进入汶阳县境内的消息,也在自己的军帐之内下了决心:无毒不丈夫,首先骗彭义斌去出阵,立刻对彭义斌这个人下手!
时青也得到消息,顿时有些紧张,自己想要与高俊何志也达成联合,主要还是依靠现在包围着何志也,手上有这个人质才能够娶得严小娘。
倘若高俊现在就回来了,必然能解除汶阳县的包围,届时他就可以任意反悔,反正现在还没下聘书,事情还在密谋阶段,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一开始,时青就相信刘二祖根本没有办法彻底击败高俊,此刻,他也相信高俊绝不会对自己轻拿轻放。所以必须等到聘书下达!
此时的时青也等不及什么黄道吉日了,打一个时间差,立刻向赵汝凡那里下聘书!
打定主意之后,时青立刻派鼓吹手们奏起军乐,准备公开去下聘书,同时手下人马即刻操办起来,准备对付石硅和彭义斌。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里外夹击,对付石硅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彭义斌吧还是要先稳住他……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时青的脑子乱的除了立刻拿下聘书之外,想不到别的。
鲍员外正在城头上巡视本家的义勇,突然有几个骑马的军士跑到城下来,一看服色就是红袄贼。
“儿郎们,做好准备,放箭!”鲍员外刚刚下达命令,下面的红袄贼一看不是头,即刻大喊起来:“我们是峄山时青的部下,有事情要找赵汝凡赵县令!”
很快,时青对何志业的妹妹下聘书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县城,鲍员外气的浑身发抖:
“荒唐,真是荒唐,把妹妹嫁给山贼……”
但是大部分人并不如此看,如果时青能够与高俊和解的话,根据地的安全就大有保证,反正那个女人不是已经被时青上过一次了吗?再上也是上。
消息迅速从县公廨传遍整个大街小巷,市民们都欢喜起来,如若时青与高俊结亲,根据地就再无后顾之忧了,免除兵戈之苦,商店又可复业,集市可以照开,那个女人也有了归宿,谁人不快活?
“那小娘们儿指不定都等不及了呢,便宜了这个玩意儿。”街头闲汉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事实上,多少不愿意被承认的是,大家心里也不希望有个名节有亏的女人整日在何先生身边,多少不伦不类。
城外的石硅还不知道时青派进去的人是干什么?在那里傻傻等待的时候,突然接到报告,时青率军向这里来。
“他不是要会合先去打汶阳县吗?怎么又过来了?”石硅不明就里,带了几个随从骑马去迎接。
一见面,还真让石硅心里吃惊,时青居然把他的人马都带过来了,浩浩荡荡好大一片。
“时兄弟,你怎么又从汶阳县过来了,这总是腾换地方,可是对军马不好……”石硅的话还没说完,时青突然手一横,从阵后飞来一阵乱箭,石硅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给我杀!”时青大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