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郭延嗣回答的干脆利落,也是实话。
“那你得让我们进去查查。”左边那人接了话。
“放屁!”郭延嗣心里好大不痛快,武卫军果然是纨绔子弟啊,军中的法度竟然如此轻慢!“亏你们也是当兵的,边堡卯时才能开启,夜间谁敢轻易启闭?莫说是你,哪怕……哪怕纥石烈统军、仆散相国此刻来了也不能进!”郭延嗣嘴里一打结,差点说出“皇帝来了也不行”一类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左边那小子还要说话,十人长摆摆手,侧转马头就准备走,右边那人又叫起来。
“小兄弟,一路好不容易,你就让我等进去休息一下呗。”
郭延嗣差点笑出声,这小子是真傻啊,还不如左边那个棒槌,也不答话,下腰拉弓,朝天一箭,那支锥头箭发出一声尖啸,消失在夜空中。
左边那人登时大怒,还想弯腰摸箭,但十人长已经转身离去,只好悻悻作罢,三人离了边堡,向西奔去。
“戎门,这厮忒不讲情面!咱们怎么办?”左边那人恨恨的说道。
“那人虽然无礼,但不会说假话,看样子咱们要找的人确实没有来小坦舌堡,估计是直奔妫川县去了。”
“会不会知道咱们抓他,已经跑了?”
“他怎么知道?估计还做着美梦呢。”十人长招呼右面那人点起火把。“这都是相公、尚书们面授机宜的命令,那小子不会知道的,等咱们抓了他,少不得也能加官进爵,近来北边不太平,赶紧办完了差回中都复命。”
正当三个人谋划的时候,温迪罕僧虔和高俊、何志也他们在边堡城下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高俊病了,发了烧,下午上路的时候,他蜷缩在布兜里,喃喃自语着案件、爆炸和白衣女人,那匹瘦马——僧虔叫他“僧虔大灰”——驮着两人摇摇晃晃前进。何志也下午倒是清醒了,继续嚎叫着年代的问题,但是被僧虔同样用马鞭镇压了下去。
直到明月升空,三个人才刚刚赶到小坦舌堡,距离妫川县城还有一天的路程,无奈的温迪罕僧虔只得驱马来到小坦舌堡。不消说,也吃了闭门羹,郭延嗣和僧虔都是坏脾气,在射了两箭之后,僧虔忍不住大骂:
“你个遭瘟的破落户!信不信明天就让你跪在老子跟前?”
“嗖!”一箭落在僧虔脚前。“有种明天你进城!”郭延嗣心中窃笑,城里两百多个戍卒,你知道我是谁?你能问出来我是谁?有本事来咬我啊?
僧虔终于认了输,招呼高俊和何志也刮下墙边的苔藓,准备在城外生火过夜。高俊心里也很无奈,他也能猜到城上的弓手为何有恃无恐,根本找不着人嘛。
火折刚点着,城上又是一箭,居然直接射翻了火折。“不许生火!”
“妈的,等明天我进城,别怪老子刀快。”僧虔愤怒的扔下半截火折,开始整理铺盖,两个“逃兵”的双手获得了解放,僧虔扔过来一块杂粮饼子和一点淡灰色的“祖传刀伤药”粉末给高俊。自顾自的喝起水来。高俊和何志也相视一笑,知道逃跑的机会到了。
吞下去那块粗粝不堪的饼子之后,高俊竟然还觉得舒服了一些,尽管对女真医学毫无信心,鼓足勇气之后,他还是把那搓有点中药气味的粉末涂在了伤口上。
“哪怕被毒死也比现在强了。”他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僧虔自己吃的饼子和给高俊和何志也的没什么不同,但是这两个倒霉蛋要和两匹战马抢生水喝,而他腰间有个牛皮水囊。此刻,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逃兵的窃窃私语,两人脸上都是扭曲绝望的表情,普普通通的衣服令他俩不厌其烦,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挠挠那里,尤其是发髻,两个人抓抓蹭蹭,让他也忍不住摸了摸脑后的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