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立皇后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再没有提过,朱瞻基一心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树立自己的威信。但是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展现才能。也只有设立东缉事厂这件事情,所以朱瞻基死不松口,一定要坚持到底。
但是张曦月哪里肯答应,在这件事情上针锋相对一点都不让步,母子二人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很僵,甚至于半个多月都没有见面。
这期间王振不停的穿梭于锦衣卫各卫所之间,想尽办法招揽人员,先前他还想挑选优秀的人员,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一理念。
因为几乎没有人愿意到这个还没有成立的东厂来,如果想挑选优秀人员怕是一年时间也凑不到一百人,没办法只好降低人选标准了。
王振认为这件事情跟方中愈有关,但是其实还真没有关系。这几天方中愈一直呆在家里,从没有嘱咐过任何人难为他。
之所以没有人愿意去东厂全是因为方中愈的为人和威望,他入锦衣卫二十年办过许多的大案、立过无数功劳,才从一个小小旗官升到都指挥使、护卫总管,积功封了双侯双王。
这些年下来,锦衣卫人员没有不佩服他的,这其中包括曾经是纪刚的亲信,而且方中愈为人厚道、他跟纪刚有仇,杀了纪刚后没有难为任何一个纪刚的亲信。
他对所有锦衣卫人员一视同仁,从来不摆官架子,各个方面都让人佩服,所以才没有人愿意离开锦衣卫。
王振只是一个太监,虽然有圣旨在手却从未有什么功绩、能为为人所知,两方面一对比自然没有人选他了。
眼看着十多天过去了只招上来二百来人,而且都是些老弱病残,王振也心急如焚,只能去跟朱瞻基求助。
朱瞻基听了惊奇不已,纳闷的问道:“怎么着...那些人竟然敢违抗皇命...不听从你的调遣吗?”
“回皇上,那倒不是,”王振说道:“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我硬调过来只怕这些人不会真心为皇上办事,那还不如不调呢,您说对不对?”
“嗯...你说的倒是也有着道理,这么说来...我也没有办法啊!”
“皇上,我怀疑这件事情是方中愈从中作梗,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
“可他不是已经传达圣旨了嘛!人家不愿意来东厂我能怎么做...难道下旨给他,调一个卫所给你呀?”
王振摇头说道:“皇上,现在是骑虎难下的事态,东缉事厂是您下旨设立的,如果无法成行您的颜面何在?所以东厂必须得设立。
如果您强行调人过来、或者招上来的人员都是歪瓜裂枣,同样有损您天子的颜面,所以奴才想...。”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朱瞻基有点不耐烦了,“别吞吞吐吐的。”
“奴才想,这件事情您还是得跟太后她老人家商量一下,让她跟方中愈说才行。”
“胡闹,你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我跟母后闹得很僵吗?母后根本不同意成立东厂,你让我怎么说?”
“是是是,”王振连连点头,“皇上,您想想...太后是您亲生母亲,您跟她矮个脸总比在大臣面前没有颜面好些吧?
而且我也看出来了,目前皇上还不能独立使用皇权,没有太后支持您很难行事,所以借这个机会跟太后她老人家缓和下关系也好。”
朱瞻基有些气恼的白了他一眼,因为设立东厂就是王振出的主意,没想到弄成今天这种尴尬局面,还得他来收拾残局他心里能痛快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朱瞻基有些头疼,他的本意也是想自己做皇帝了、凡事都得自己做主才对,现在闹得跟母亲半红脸却一事无成能不闹心吗?
王振走后他想了好一会儿,琢磨着王振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服个软也不算什么,如果东厂无法设立这人可是丢大了。
思索了一番,朱瞻基让人准备了一些上好的鹿胎膏、茯苓粉、刺参、燕窝,来到张曦月的住处。
这些天张曦月也在生气,看到他来心里很有些不痛快,勉强说了声,“坐吧!”
朱瞻基很恭敬的施礼这才坐下,立刻让人把东西呈上来,陪笑说道:“母后整日操劳,孩儿给您带点东西补补身子。”
“哟,那可谢谢皇上了,”张曦月没好气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可操劳的,皇上现在长大成人了,什么事情都不用我操心了,我每天闲得很。”
听话听音儿,朱瞻基哪能听不出她话外之意,连忙陪笑说道:“母后,孩儿缺少历练一切还得母后拿主意才是。
母后,孩儿回去思考再三,也觉得这东缉事厂的确不该设立。但是孩儿初继皇位,圣旨已经下了,如果再下旨收回...在大臣面前是不是很没有面子啊?”
“哦...”张曦月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母后,孩儿初登大宝本来就没有多少威信,如果这次再...半途而费的话...是不是太没有面子了?所以...想请母后帮帮我。”
“哦...你想我怎么帮你呢?让你师父调人给王振吗?”东缉事厂招不到人的事情张曦月了如指掌。
“这个...”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有些难以启齿,朱瞻基犹豫了一下说道:“请母后教我一个办法,怎样才能让孩儿保全些面子。”
张曦月扫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东厂得设立,还得让锦衣卫的人自愿加入东厂,对不对?”
“这...大概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