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荣下班的时候还打了电话过来,问赵明珠在家里过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用过去接。
赵明珠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他,只能含含糊糊的应付过去。
赵妈妈不知道在门口偷听了多久,她刚放下电话没一会儿,就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敲门进来。
切好的西瓜水润通红,老远就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
赵明珠伸手拿了一块,听见自己的妈妈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你看看你,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你跟你爸呛什么呀,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看看闹的。”
西瓜甜的惊人,清甜的汁水淌到手上,黏黏糊糊的。
“你跟我爸说去,一回来就摆开架势教育人,烦不烦呢。”
“你看看你,从小脾气就这样,说还不能说了。你爸这不是也是为你好吗?”
为你好。
这三个字儿简直就是杀手锏。
一说出来赵明珠就哑口无言。
既说不出来哪不对劲儿,就是隐隐约约的觉得烦闷。
“行吧,说吧。你们开心就好。”
赵妈妈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闺女往垃圾桶里吐西瓜子,有点担心的开口问道:“你跟志荣真的没吵架吗?我看你好像心里有事。”
赵明珠实在心里憋的难受,又不敢把实话说出来,想了半天,决定先找个折中的问题试探一下:“妈,你是怎么看待婚内出轨的?”
“你这个脑袋瓜子里,整天的想些什么呢?”赵妈妈伸手一点赵明珠的脑门,但是她又隐隐约约的嗅出一点了不得的东西来,问:“你是不是背着人家志荣在外面乱搞了,我跟你讲啊,咱们家的女人可不能出去做这种缺德事,是凡跟人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听见没有,你要是因为这个事两口子闹起来,妈可真就没脸见人了行吗?”
赵明珠把手里的西瓜皮扔掉,没好气的说:“妈,什么就成了我出轨了。不能是李志荣吗?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出轨的多,我多老实啊你就这么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志荣?不能吧。多好一孩子啊,当初你不是哭着喊着要嫁给人家的吗?他真能干出这事来?”
门外赵爸爸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里,这会儿忍不住了:“你就听你闺女瞎说吧,你看人家志荣,多忙啊,想有那个花花肠子也得有那个时间不是,要不你把他叫来,咱们当面对质一下。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明珠被这一对胳膊肘子往外拐的父母彻底打败了:“行行行,我就这么随口一问,看你俩上纲上线的,至于吗。”
--
夜色稀薄。
装修简陋的小店开着门,腿高的木牌子立在门口,牌子上的粉笔字已经潲的看不分明了。八角铃铛四四方方的挂在门上,伴着微风偶尔晃动一下,又惬意又闲适。
靳语南躺在摇椅上,布帘子后边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满屋子浓郁的肉香。
小西站在门口,脑袋埋在食品袋,“哔哔啵啵”磕个不停,不一会儿的功夫,满袋子的开心果就只剩下了雪白的外壳。
它把袋子里的果壳又翻来覆去的刨过三遍,确定没有一个漏网之鱼,才吧咂着嘴说:“这回的开心果没有上次买的新鲜,差评!”
靳语南一只手背在身后,摸着脊骨上的骨钉。
脑子里总有什么东西朦朦胧胧,像是被遗忘在了脑海深处,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小西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她的思绪,靳语南抬眼看了一眼柜台上吧咂嘴表示不满的鹦鹉,说:“当然不新鲜了,我捡着超市降价处理的最后一批货买回来的,每次都买最好的,就你那个饭量,怕是要把我吃破产。”
钴蓝色的鹦鹉表示不服:“你有钱买牛肉,就没钱给我买开心果吗?抠门!小气!吝啬!”
靳语南对它这几个形容词表示受用的很:“现在才了解我的本质吗?继续。”
一人一鸟正在斗嘴玩儿的不亦乐乎。
门口却走进来用头盔和机车夹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个人。
小西站在门口,被这个神奇的造型骇了一跳,满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尖着嗓子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进来的这个人朝着安静的小巷子里看了几回,才摘下脑袋上的头盔,说:“是我。”
他伸手摸了摸石头一样杵在门口的小西毛绒绒的脑袋,说:“几天没见,就不认识了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破鸟,还亏得我给你带了零食。”
俗话说的好,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小西领了一大袋子新鲜味足的开心果,悄无声息的躲上二楼享用美食去了。
叶简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闻了闻满屋子勾人口水的肉香,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他十分自来熟的越过靳语南,往帘子后边过去,拿着筷子捞了一块儿炖得酥烂的牛肉,吃起来了。
靳语南看着帘子后边被牛仔裤勾勒的十分有型的长腿,说:“你怎么整天往我这里跑,戏拍完了吗?大明星也这么闲的吗?”
牛肉用酱汁和料酒去了腥味,用小火足足吊了两个多小时,这会儿捞出来骨肉分离。
叶简顾不得烫,往嘴里塞了一块,含糊不清的说:“大明星也是人吧,又不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机器。再说了这才能看出来我对你是真爱,一有空就往这儿跑。”
靳语南撇了一下嘴角,说:“这锅连汤送给你,两千不划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