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语南身材高挑,比一般的女孩子高出不少,衣服又尽是些肥大款。
所以穿在叶简身上,除了裤子短了一截,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妥,反而因为有些贴身,更显得他肩宽腿长,腰细臀翘。
靳语南把自己湿漉漉的的头发散开,倒挂在摇椅背上晾干,叶简从二楼下来,带着一片木头楼梯“嘎吱”作响。
她往常都是把头发束在脑后,露出尖细的下颌骨来,再加上细长的眉眼和薄薄的耳垂,总是带着一股利落劲儿。
这会儿难得把头发散在肩上,看不见平时棱角凌厉的下巴,只在一片乌发之中显出莹白的面部和细挺的鼻梁,再加上微微合起的眉目······
靳语南的睫毛生的长,却又不如叶简那般浓密,细细的覆在略有病态苍白的眼睑底下,像是一把平平铺开的合欢花的花瓣。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
叶简下来的动静不算小,但是她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在那躺椅上呼吸轻缓均匀,倒像是睡的正香。
她在装睡。
从刚才小西递了话上去,到叶简换好干净衣服下来,这期间连五分钟都没有,一向机警如她,怎么可能在有旁人的时候睡的这么熟。
上次叶简摸着黑上二楼的时候,耳边那枚突然破空而来的水果叉他现在还记得十分清楚呢。
叶简也没有拆穿她,只是自己搬个小凳子坐在靳语南旁边,拖着下巴细细打量靳语南的长相。
她平日里表情不算多,脸上总是一派冷淡,细长的眉目有时候冷不防盯过来,像是淬了冰的刀子一样冷的惊人,但是此时阖上双眼,看不见那冷淡的瞳孔,反而现出一点平日里看不见的柔软来。
靳语南微湿的头发散在叶简手边,又黑又亮,带着一点湿淋淋的香气。
往日里叶简拍戏见过的女明星,为了造型好看,头发都用发胶固定过,就算看起来柔软飘逸,离得近了,也总有一股美发用品的浓香味。
不像手边的这一缕湿发,捏在指尖又凉又滑,端到鼻子跟前闻一闻,像是盛夏里暴雨初过的那一刻凉爽清甜。
靳语南终于忍无可忍,坐起身来,从叶简手里把自己的头发扯回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愠怒,说:“你有完没完。”
叶简见她装不下去了,也不恼。
他往后靠了靠,把自己的两条长腿往前抻了一抻,十分满意的看着靳语南满身不适的往后缩了一点,说:“装傻充愣的明明是你,你凶我做什么。”
“装傻充楞,我怎么就装傻充楞了。”靳语南心知肚明他说的是什么,还是嘴硬的驳了一句,然后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她有几根头发落在了脸上,挂在鼻梁上,看着痒痒,叶简伸手帮她把头发摘下来,柔声说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你之前亲我那一回是怎么回事,还有昨天那场意外,荒郊野外的,除了剧组里的工作人员,谁还会过去,你在哪里做什么?难道······难道不是为了去看我吗?”
叶简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靳语南不放开,有点今天不要到答案不罢休的意思。
他本以为靳语南会慢慢的脸红起来,却没想到,没几分钟的时间,靳语南并不回头看他,反而连着耳朵脖子,本来的那一点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气色越发苍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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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语南不知道如何回复他。
上次在梦里回忆起不少小时候的东西,他们分明是认识的,但是当时明显都很年幼,现在一别经年,叶简长成了身高体阔英俊潇洒的成年人。
也不知道这期间出了什么问题。
之前遇见的时候,二人分明彼此对对方都没有什么印象。
那梦里的那些朝夕相处的情节到底是哪里来的。
上次醒来,梦里余韵未消,借着那点青梅竹马的情谊一时冲动吻了一回。
从那以后叶简走了,靳语南时不时的把梦里那点东西翻来覆去的琢磨,却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想的狠了,背上的骨钉便隐隐作痛,逼的她不得不放弃。
于是靳语南瞅了闲时,隐了身去找他。
昨天虽然火势大起,本来靳语南是没想着暴露自己,但是叶简被浑身累赘的衣物绊住,他自己倒在地上,身边都是慌乱的人群,低着脑袋看不清楚,靳语南可是观望的明明白白,那些用作支架的木头架子本来就细,经火这么一烧,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朝着叶简砸下,要是她不出手,恐怕燎伤的就不止是胳膊,而是头脸了。
她逼不得已把叶简从火堆里拽出来,却不想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靳语南伸手一拂,把叶简搁在她膝盖上的手拂开,从另一边翻下躺椅,也不去看他,说:“天色不早,我要睡觉了。”
叶简想起前几次凌晨四五点跟靳语南坐在店里吃火锅,心知肚明这是在搪塞他了。
他也不拆穿,只是起身跟在靳语南身后,说:“行吧,那我上去把换下来的衣服拿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梯,狭小的楼梯本就逼仄,这会同时上去两个人,年久失修的木头“嘎吱”作响,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靳语南有点生气,停下脚步回过头去说:“你就不能等我上去再上来······”
她脚步停了,叶简的脚步没停,他本来个子就高,这么一来直接撞了上去,两个人各自踩着相邻的一截楼梯,正好双目相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