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弋司仵作房外不远处的树下石桌旁,林尘星和刘四娘正在等待着冯月涵的归来,也没人去管他们两人。
“四娘,我听说你是刘家的人”一直抱着长剑侧依在树干上的林尘星突然开口问道。
刘四娘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苦笑道“恩,是的。是队长告诉你的吧”
林尘星点点头,然后道“你别多想,我只是有些好奇,随便问问。”
“没事,都是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队里其他人也都知道的。”
“方便跟我说说么”
“恩,又不是什么秘密,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林兄弟感兴趣,那我就跟你说说。我确实是刘家的人,而且刘飞白那个小混蛋按辈分还得叫我一声嫂子。我家男人是刘家的旁系,按辈分论算是刘飞白的大堂哥。”刘四娘脸上带着些柔情,轻声说道。
这种表情,这种声音,是林尘星第一次在这个平时混在男人堆里的豪爽女子身上看到。看起来,刘四娘和他相公的感情应该是非常的好,两情相悦,这在大家族的婚姻中可不常见。
“那不知”林尘星话说一半,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因为他能大概猜到问题的答案,但出于一些考虑,他又不得不借机确认一些事情。
刘四娘见林尘星欲言又止,脸上的温柔稍稍收敛,勉强笑道“你是想知道我既然是刘家旁系的大少奶奶,为何会和队长他们一起做一个捕蟾人是吧”
林尘星点点头,道“是有些好奇。”
“原因很简单,我们成婚的第三天,他便得了疯病,在家中大闹一场,伤了不少人。大闹一场之后,他昏迷了两天两夜,醒来时恢复了正常,但却对之前的一切都没有了印象。”
“我相公,他的修炼天赋很好,是漓水镇他那一代人中的第一天才,家族自然不会计较他伤人的事,还为他请了许多大夫,冯老当时也去了,可是所有人都没发现我相公身体有什么病症。”
“而后来的一年中,他再也没有发过疯病,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当初那只是一次意外的时候,他却在年节晚宴上再次发病,伤了家主的幼子,也就是刘飞白那个小混蛋。”
“事后,家主震怒,不过最终在家族长老的劝阻下,只是略作惩处。但后来,相公发病越来越严重,伤人也越来越频繁。有时候,连续好几天都疯疯癫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且刘家也觉得有辱家门,便将他囚禁在了家族内部,禁止任何人探访,而对外,则宣称他练功出了岔子,伤了心脉而亡。”
“而我,从此也成为了刘家人眼中的不祥之人,唯恐避之不及,要不是小姑为我说话,我应该早就被彻底逐出刘家了吧。”刘四娘眼含怒意和痛苦,声音惨然。
“对不起,我不知道”林尘星之前就猜到刘四娘的相公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很有可能是已经去世了。但他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比他猜测的要复杂的多。
“没事,林兄弟不用在意,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只是我真的想再见见他啊”刘四娘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为微不可闻。
林尘星“”
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除了一绝节哀和沉默,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去处理。这种状况下,原本想要问的其他事情,也不好再继续挖下去了,有点太不人道看。
二人的沉默中,冯月涵归来。
“月涵,你没事吧”见到冯月涵归来,刘四娘一把抹干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关切的迎了上去。
“恩,我没事,先回去再说。”
林尘星感觉到,此时的冯月涵似乎比进去之前更加多了些什么,但具体却又有些说不上来,这里地处巡弋司,他也不好问什么。
三人赶回德济堂,冯月涵做主将贺楠、余火还有已经可下床行走的贺宽全部召集到后院,深深的行了一礼,道“贺大哥,多谢你们这段时间来对月涵的照顾,这些钱币请你们收下。”
说着,冯月涵将早已准备好的钱袋子递了出去,林尘星扫了一眼,共有六个,应该是每个人都有份,包括他在内。说实话,冯月涵的这些举动他也搞不明白,但这里还用不着他开口询问。
“月姑娘,你这是”贺楠看了眼桌上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钱袋子,不解的问道。
冯月涵知道,她必须给出一个说法,道“贺大哥,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凭我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和刘家正面对上,要不是有些顾忌,他们随随便便就能平了我这德济堂。你们现在立马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要快,越快越好,刘家那边我自有安排”
“那你呢”贺楠闻言,瞬间听出了冯月涵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的打算。
冯月涵闻言平静的道“贺大哥不用管我,我还有事情要做”
“月涵,你”刘四娘一听,立马就急了。贺宽他们都走了,冯月涵留下来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落到刘飞白的手中。
“四娘放心,我不傻,我既然决定留下来便有相应的对策,不会白白送命的。”
贺楠盯着冯月涵的双眼,似乎在确定她所说的对策是不是真的存在,他看到的是一双充满坚毅的眸子。
“好”
贺楠同意了,虽然冯老对他恩重如山,他可以为了这份恩情豁出性命不要,但他有家人,他无法承受为了报恩而将家人一同送入地府的代价。
冯月涵和贺楠二人既然已经决定,其余人自然也不会有啥意见。至于林尘星,他自然是跟着贺楠走,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