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月盈倒是没多说什么,对她来说,现在手里的书信比较重要。于是她从善如流地跟着陈文茵回了寝宫。 回到寝宫后,她将阿米尔给她的回信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上面的内容她当然都认得,阿米尔写的也不是什么太过深奥的东西,她看一遍也就都明白了。 只是她似乎更希望能看到一些跟上面不同的内容。她的确说了,无论阿米尔如何选择,她都会尊重阿米尔的决定,可这不代表她就真的希望阿米尔和自己对立。 她想让阿米尔回到自己身边,想让自己的弟弟和自己团聚…… 穆月盈一脸苦闷地倒在陈文茵的床榻上,抱着阿米尔的这封信,看着天上的房梁发愣。 陈文茵试探着问道:“怎么了?阿米尔都写什么了?” 她是想以此为借口把阿米尔这封信拿过来。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信纸的正反两面颜色上有细微的差别。想必阿米尔是将给自己的回信贴在了这封信的背面吧。 可是穆月盈正自神伤,没有理会陈文茵,这让陈文茵一时没有办法。她上前去想要把这封信拿过来,却见穆月盈一翻身,把这信压在身子下面,让陈文茵真真的无计可施。 陈文茵于是故作关怀道:“你倒是说说啊,他到底说什么了?” 穆月盈背对着陈文茵,身子微微抖了几下。陈文茵知道她哭了,于是也不再进一步逼迫她,只能等着她静下心来。 这一次她确定了自己弟弟将和自己分道扬镳,这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吧。以前虽然知道这样的结果,可只要还没得到最终的答案,都还可以抱着一些幻想。 阿米尔终究将这幻想打碎了,同时也打碎了穆月盈的心。 这种时候,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虽然自己也想要看看阿米尔的回信,但事有轻重缓急,自己现在还是好好安慰陪伴这位好朋友吧。 正在陈文茵难得表现出了这等温柔的时候,忽然听见穆月盈微微打鼾的声音。这家伙……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陈文茵忽然觉得一股无名火升腾而起,这家伙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让自己着急上火啊。 想到这里,陈文茵蹑手蹑脚翻过穆月盈身上,想要将那封信从她怀里拿出来。自己这么担心她,她却居然安心睡大觉?这可让陈文茵没法忍受,她一定要扳回一城才行。 穆月盈睡觉死,任天打雷劈都醒不过来,所以陈文茵这点小动作当然没法将她吵醒了。陈文茵伸手抓住信纸,稍微发力便想要将信抽出来。 穆月盈虽然睡着,可她睡觉从来不老实。似乎是感受到了信纸被拽动的一点微弱感觉,她又将信纸往怀里使劲抱了一下。 陈文茵被她这反应气得青筋暴起,干脆颇为粗暴地上手去掰穆月盈的手臂。穆月盈闭着眼睛呻吟了一声,忽然一拳就向着陈文茵面门打来。 陈文茵赶紧一低头,额头上登时冒出一层冷汗来——这一拳也太突然了吧,要不是自己反应快,怕是现在脸都肿了。 可没想到穆月盈还没停,她手往下一按,正叩在了陈文茵的后颈上。 陈文茵将头一转,压过了穆月盈的手,哪知穆月盈将肘向前一推,用小臂卡着陈文茵的喉咙将她推了出去。 这穆月盈本身武艺不怎么样,怎么一睡着就变成个高手了? 但这时候穆月盈一手用来推搡陈文茵,保护信纸的手只剩下那么一只了,陈文茵夺取信纸的机会自然就更大了。 她于是继续伸手去够那信纸,穆月盈却用空出的一只手继续攻击陈文茵。陈文茵身子向旁一闪,穆月盈居然就追着陈文茵的动作翻了个身。 如此一来,穆月盈就从侧卧压着信纸的状态,变成了仰卧将信纸铺在胸前的样子,这样陈文茵更容易拿下信纸来了。 她一把向着穆月盈腰间掏去,穆月盈好似将所有动作都看清了一般,右手向着下面一拍,似乎是想要挡开陈文茵这一下。 陈文茵趁机腾空而起,挥手快速将她怀里的信纸取了出来。正在陈文茵得意于自己终于得手了的时候,穆月盈忽然向上一抬脚,正在陈文茵臀部狠狠踢了一下。 这一下踢得不轻,陈文茵疼得龇牙咧嘴,可又不敢大声叫出来,只能自己踉踉跄跄到桌子边上,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揉着自己的痛处。 这家伙睡着之后简直是个高手啊,自己都没法在她手下讨得好处吗? 陈文茵叹一口气,缓缓坐到椅子上,可被踢疼的位置和坚硬的椅子一接触,居然又是一阵阵生疼传了上来。 她稍微叹一口气,扭了扭身体,找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这才将手里的信纸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了阿米尔将两张信纸粘贴的痕迹。 阿米尔的手法太过粗糙了,只要稍微看一眼就能发现端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逃过哈拉汗的眼睛的。 陈文茵不知道的是,其实哈拉汗根本没看这封信,否则只怕真的就发现了端倪。 不过穆月盈不是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说不定哈拉汗和穆月盈一样是个大大咧咧的家伙? 陈文茵掏出随身带着的一把细小的短刀来,将两张信纸仔细裁开,既要小心不伤到上下两层纸,又要保证下面那张信纸上的字迹不会留在上面信纸的背面。 阿米尔那粗糙的粘贴技术实在是给陈文茵增加了不少工作难度,她花了一刻多的时间,才终于将两张信纸完美拆开。 她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微微喘了口气,起身将写给穆月盈的那张信纸塞回到穆月盈怀里。穆月盈仍旧仰卧着睡得正香,被塞入这张信纸时,吧唧了一下嘴,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