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茵点点头,接着笑道:“好啊,佑我偃月,怎么个佑法啊?是靠着个小姑娘给你说好话?”
那府尹赶紧摇头道:“非也非也,微臣有些话想跟公主说,只是微臣身份卑微,高攀不上公主,这才想请姑娘替微臣美言几句罢了。”
陈文茵听了抬起头来笑了一下,原本她以为这家伙和其他一些只知道拍马献媚的官员一样,没想到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者这是新的献媚套路?
陈文茵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来好了。”
那府尹道:“微臣生性胆小,见到公主天威,怕是话就说不太清楚了,又或者一时忘了什么,有些遗漏,那就不好了,所以微臣早拟了一份表文,请公主过目。”
他说着手伸进袖子里,从他宽大的官袍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来,呈到了陈文茵面前。
陈文茵展开一看,但见得上面都是些如何治理成都府路贪腐、如何发展民生的内容,到最后还有些成都府路该如何布防的建议,连带着还有些军事改革的想法。
陈文茵看着频频点头,倘若说这些建议都是真知灼见,那倒有些言过其实了,不过确实有一部分意见很值得探讨,看来这个新府尹上任以来没少做功课。
陈文茵问道:“你上任最多几个月,原本你也不是巴蜀之地的人吧?如何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
那府尹道:“微臣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微服出访所辖地区,这些意见,都是微臣一步步走出来的。”
陈文茵笑道:“这倒是有意思,当官当到你这么累的可不多见。”
那府尹答道:“我们文人久读圣贤书,心中都是些什么济世救民的思想,可如果不下走走,不真的看看百姓们的生活,还谈什么济世,说什么救民。”
陈文茵点点头,偃月现在这样的官员不多了。偃月现在有什么样的官员?偃月有的是居庙堂之高,却肆意指点江湖之远的官老爷们。
陈文茵又问:“那你为何不将这表文上呈陛下,反而要给我看?”
那府尹道:“若是给呈给陛下,经过舟车劳顿,还要走冗长的程序,这些意见何时能得到回复便是个未知数了。微臣知道公主要来准备对吐蕃的布防,既然如此,不如将这表文直接呈给殿下来看。”
陈文茵点点头,笑着道:“好啊,周佑邦,倒是没辜负了你这个名字。”
周佑邦赶紧叩首道:“谢殿下夸赞!”
陈文茵却支着额头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你这每一项意见可都是要花大笔的银子啊。”
周佑邦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陈文茵笑道:“你是欠大风刮来的银子吧。”
这时周佑邦抬起头来笑道:“微臣欠的只是公主金口玉言,让微臣放手去做。这银子的问题,微臣能解决。”
陈文茵这么一听,反而更加好奇了,她探过身子问道:“说说看,你如何解决?”
周佑邦神秘一笑:“殿下办了的那几个贪官,他们手里的银子可不少。”
陈文茵听了“噗嗤”一笑:“好啊,我累死累活的,反倒给你铺了路。也罢。”
陈文茵说完取来支笔,在这表文上连续画了几下,随后将表文送还给了周佑邦:“这上面画上的你都不要去做了,剩下的你可以安心去干。对了,还有,军备的问题现在别动,如今和吐蕃的大战就在眼前,随便改变军制会出问题的。”
那周佑邦接了表文,连连叩首道:“谢殿下!”
对于一个新上任的官员来说,放开手去改革的机会着实难得,尤其这还是镇国高阳公主亲自给他的机会,只要他能做出成绩来,还愁将来不平步青云?
陈文茵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段永琪给我找过来。”
周佑邦听了赶紧道:“是,微臣这就去请小侯爷来。”
他说着退了下去。
要不是陈文茵说了这话,阿米尔都快忘了还有段永琪这个人。他和陈文茵在一起的时候多开心啊,如今再见到段永琪?那可真是煞风景了。
其实在段永琪眼里,他阿米尔难道不是个煞风景的人?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那声音一听就是段永琪的,只听到外面同时还传来了段永琪的喊声:“文茵啊,我可想死你了!”
听到这句话的陈文茵毫不掩饰的露出了想吐的脸色,随即看到段永琪一脸爽朗地走了进来,陈文茵更是一脸鄙夷道:“好啊,这么多日子不见,咱们小侯爷就剩下油嘴滑舌了吧。”
段永琪大笑道:“怎么可能?我对谁也未曾油嘴滑舌过啊,我说的句句肺腑。”
跟在他后面的是陆承远,陆承远可不像他一般没正形。
陆承远上前跟众人见了礼,陈文茵赶紧问:“来,任重说说看,段小侯爷说的是真的假的?”
陆承远摇摇头:“我不知道。”
段永琪赶紧道:“陆兄太不够意思了,我段某人是个多实在的人,怎么会骗人呢?你就替我作个证不好吗?”
陆承远点点头:“可以,我记得小侯爷在醉花楼也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一出来,段永琪脸都黑了。陈文茵显然还打算乘胜追击,赶紧问道:“那他在醉花楼是跟谁这么说的?”
陆承远皱眉道:“醉花楼里的姑娘啊。”
阿米尔这时也打趣道:“恐怕是那位国色天香的灵云姑娘吧。”
陆承远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