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管齐下之下,保证到时候即令文武百官有一定异议,想要解决起来也不会太过于困难。
如此看来,这第二个愿望实现起来的难度,倒是越发小了许多,貌似也只是比第一个愿望的难度高了一线而已。
“皇兄,您也无需这个时候便答复悟瑾能或者不能,毕竟如今的您只是东宫之主,而非天下之主,待到将来有朝一日,您真的登上大宝,再行思索这个问题也不迟。请皇兄放心,不论悟瑾的愿望,皇兄是否能够帮助悟瑾实现,悟瑾都绝无半分怨言,悟瑾如今为皇兄所做的一切,亦不仅仅只是为了母妃,更多的,还是为了皇兄,请皇兄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
唐悟瑾话音未落,人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旁边跨了一步,径直挪到了正对着太子的位置之上,而后对着太子直挺挺地跪拜了下去,带着一股仿若悲壮一般的意味,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
“皇兄,如若将来悟瑾与皇兄真的走到了反目成仇的那一步,如若悟瑾真的犯了什么让皇兄难以宽恕的罪过,悟瑾不敢奢求皇兄能够在继任皇位之后,对背叛了皇兄的悟瑾宽宏大量,只请皇兄千万记得,悟瑾的内心从来没有动摇和更改过,还请皇兄看在与悟瑾往日的手足之情的份儿上,能够让母妃生活得好一些,悟瑾纵使在九泉之下,也绝不敢忘记隆恩。”
“老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快起来!跟为兄单独见面,还用得着来这一套?”
太子被唐悟瑾这突如其来地,如同死士即将要出发去完成一项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命的危险任务,临行之前向自己所忠于的主人提前交待后事,摆脱自己的主人能够善待自己的家人一般的口吻和行动给弄得一愣一愣的,大吃一惊之后,就是一阵儿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恼。
自己看起来,难道当真是那般多疑的性子么?以至于从方才到现在,唐悟瑾一直在同自己强调,即将会迎来的兄弟阋墙绝对只是一场糊弄父皇与群臣的戏码,仿佛生怕自己会对他生出疑心,从而假戏真做,真的将他当成自己的绊脚石一脚踢开一般。
虽说向来知道唐悟瑾的性子很是谨慎,可是在记忆当中,似乎他还是头一回在自己的面前,也要表现出如此慎重的一面,并且流露出如此悲观的情绪吧。
“你只管放心,为兄是绝对不会让你的一番苦心白白浪费的。你的所求,为兄如今都已经全然知晓了,只要为兄将来能够登基为帝,成为卫国国君,为兄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的母妃有事,也一定能够让你的母妃,如同当年的锦太妃娘娘一般,安享晚年,长命百岁的。老三,为兄在你面前的这番保证,分量可足够?若你还是不安心,为兄可以立字据为证。”
一面说着,太子也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毫不犹豫地迈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行去,看他那副架势,摆明了是打算说到做到,当真要去取来纸笔,用白纸黑字来向唐悟瑾郑重承诺了。
“皇兄言重了!”
唐悟瑾敏锐地察觉到了,太子那股隐藏在果断慷慨兼且真诚的语气之下,开始暗中悄然萌生滋长着的火气。很显然,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表演效果不止明显,而且是有些过犹不及了,如今的太子皇兄,只怕开始误以为自己对他的再三强调与恳求,是不够信任的表现,所以才会隐隐地生出了三分无名火气来。
如果自己当真任由他就这么立下了字据,那么自己肯定会得不偿失,得到了一张有着足够效力的保障,然而这份保障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自己用来应付太子的挡箭牌罢了,事实上的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为母妃谋求什么出路,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母妃所想要得到的出路,也同样不是自己的出路;而失去的,则说不定会是这么多年辛苦建立起来的手足之情。
孰轻孰重,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轻易掂量得出来,就更不用说是励王殿下唐悟瑾了。
“皇兄,悟瑾绝非信不过皇兄,皇兄能够给予悟瑾这样的承诺,悟瑾早已感激不尽。悟瑾唯一担心的,不过是皇兄将来登基成为新君之后,文武百官说不定会因为悟瑾背叛皇兄的罪过,请求皇兄对悟瑾治罪。到时候,皇兄自然知道个中内情,然而群臣们一无所知,皇兄亦不能如实解释,否则就会在天下人眼中变成一个只懂得玩弄权术的昏君。”
“到时候,若是群臣激愤之下,纷纷上奏要求皇兄对悟瑾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问罪,那么皇兄又该在悟瑾与文武百官之间,如何作抉择?悟瑾不希望让皇兄为难,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但请皇兄不必顾虑悟瑾,只要皇兄能够记得今日悟瑾所请,让悟瑾的母妃安度晚年,悟瑾就别无他求了。”
唐悟瑾再度这般一解释,这一回,太子总算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了唐悟瑾心中所想。想不到唐悟瑾从一开始,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了,非但是设想到父皇不久之后便有可能开始产生的忌惮之心,还一路预想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当真能够等到的遥远未来里,他有可能被群臣弹劾,身败名裂的凄凉下场。
只是,既然唐悟瑾现在就能够想象得到,如若他演了这样一出戏,那么自己的下场恐怕很难得到善终,他又为何还要这样做?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看在他牺牲自我成全大局的功劳上,对他的母妃好一点儿,甚至是更好一点儿?
难道唐悟瑾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对于一个母亲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