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刚恢复了一点,林珍就迫不及待地跑去充了话费,给母亲打电话要了身份证号。
林珍再一次来到火车站,前一天还排着长龙的售票口,今天只有几个人买票,她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果然,售票员告诉她票已经售空了,现在连站票也没有了。
……
回去的路上,林珍呆呆地望着周围的车水马龙,一边走一边默默流眼泪,不知道往后该怎么办。
到了家里,看到时其坐在桌边吃饭。林珍一点食欲也没有,轻轻地坐在沙发上。
“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再多住几天?”林珍垂下刘海轻声细语地地说。
“不可以。”时其直接干脆地拒绝了她。
林珍不在说话,人家能让她住到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提的要求确实有点过分。
一直坐到夜深人静,连时其屋里的灯也关了。黑暗中,林珍觉得自己像一只小蚂蚁,渺小得可怜,就是突然消失也不有人知道。
林珍把出租房的钥匙悄悄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穿上外套下了楼。
街道上飘起了雪花,林珍一个人漫无目的踱着步子。
林珍抿了抿身上的白羽绒服,这件衣服也是母亲给她的,是她最喜欢的一件,只在重要的场合才舍得穿出来。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林珍仰起头望了望黑洞一样的天空,雪花洋洋洒洒地从里面飘洒出来,好像要把她埋葬在这个城市里。
不知不觉来到大桥边上,林珍停住了脚步,手扶着拦杆低头往下面看。桥下面黑漆漆的,看不出是水还是地面。
林珍左右看看没人,手抓住栏杆抬一腿跨了过去,站在了围栏外面。
一阵阴风从脚下呼啸而过,抓住栏杆的手开始瑟瑟发抖。拦杆外围只有一个很窄的水泥平台,平台上面挂了厚厚的一层积雪。站立不稳很容易失足从桥上面掉下来。
林珍站在上面,脚尖露在了平台外面,身子稍稍往前探,整个人便好像悬在了半空中。
在家的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可当自己真的站在了这上面,林珍变得有些点犹豫,如果她死了,妈妈和弟弟怎么办?母亲一定悲痛欲绝。可是不跳,自己也是走投无路了。
林珍下定了决心,缓缓闭上眼睛,慢慢松开了抓着拦杆的手。
“你掉下去摔不死,底下的冰还没冻结实!”耳朵蓦然钻进时其的说话声,声音里似乎带着几许幸灾乐祸。
林珍的手重新握紧了拦杆,她撤回身回头惊讶地望着时其。
时其抱着膀子靠在栏杆上,身上落了一层淡淡的雪,好像来了有一会儿了。他说得不紧不慢,仿佛林珍不是在寻死,而是没事儿在他聊家常。
“水温现在是零下几度,保证你一会儿哭爹喊娘。”时其扭过脸冲她微微一笑,“水里的冰像刀一样快,如果让它割到了动脉,你还能体会到体温随着血液快速流失的快感。”
时其说得云淡风轻,可恐怖的画面立刻浮现在林珍的脑海里。
林珍开始害怕,没过多久便崩溃哭喊道:“我该怎么办?我走投无路了,不这样死也活不下去了!”
时其看见林珍的双腿开始颤抖,马上意识到她体力不支。
“你先过来,回去跟我聊聊你的事,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林珍往旁边挪了一步,脚踩在了一块冰溜子上滑了一下,林珍吓得尖叫一声,身子拼命贴在拦杆上。
时其一下闪到她身旁:“我从不食言,我说了帮你,一定会帮你!”
林珍回过头眼睛对上了一个坚定的目光,眼泪蓦然滑落到脸颊。
时其一纵身坐在了围栏上,脚捌在栏杆之间的空隙里,双手抓住林珍的胳膊,使劲往上一提,林珍小鸡子一样被时其从围栏后面拽了上来。
双脚落地的一刹那,林珍站立不稳瘫软在地上,时其把她从地上拽起,扶她到公交坐椅上。过了好一会儿,林珍感觉两条腿有了点力气,便起身跟时其往回走。林珍一边走边嚎啕大哭,时其没有上前去安慰她,只是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回到家里,时其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摆在眼神呆滞的林珍面前:“喝了吧!”
晚饭就没有吃,林珍早饿坏了。她双手捧起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泪珠不断滚落进汤里。
“你怎么知道我的?”喝完汤林珍抹抹嘴哽咽着问。
“晚上睡不着想出去走走,赶巧。”时其递给她一盒纸巾,“说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
林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跟他讲起了自己的血泪史。
时其听她说完,侧过身拿起茶几上无色透明的玻璃杯,*地喝了一口:“你可以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从房租到期开始,每一天按你租房子的价算钱,先记账上,挣了钱还我。”
林珍得知自己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了,欣喜若狂,信誓旦旦地举小手表态:“你放心,过完年我一定找工作,挣了钱肯定还给你!”
“谁说过完年?一个星期之内给我找到工作!”
林珍愣了一下:“马上要过年了,这时候上去哪找工作?”
“明天再说吧,我要休息了!”时其放下玻璃杯起身回卧室。
林珍感觉这个人脾气有点怪,口口声声说要帮自己,还故意刁难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
刚才胆颤心惊的一幕,林珍想想都后怕,这会儿就是有人拉着她去跳桥也是不肯了。
……
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林珍睡眼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