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庆幸的以为幕后之人并没有追上来。
累的几乎岔气儿的她弯着腰,双手搭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跑的喉咙好痛,喉咙都要冒烟儿了,如果再继续跑下去,想来定会跑死的,她现在就觉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像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她调整着呼吸。
可……鼻息处却飘来一股醇香清苦的玫瑰香味儿。
一双玫瑰嵌金丝线绣鞋停在桃香眼前。
桃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双绣鞋,浑身上下的毛孔全部打开,恐惧从四面八方传来钻进桃香的毛孔之中。
她的后背上好像泰山压顶般,她僵硬的身子直不起来。
“你……要去哪儿?”女子的声音清冷如雪,好似迎来了第一个冬天,迎来了第一场初雪。
她的声音让桃香有一种莫名的,耳熟的感觉。
桃香强迫自己站起来,她抬起僵硬的脖子看过去。
绣鞋女子露出了那双眼睛。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眸底存着一丝沧桑,一丝成熟,一丝狠戾,还有不符合年纪的被灰尘蒙蔽了的纯粹。
“是……你……”这双眼睛让桃香震惊不已,万万没想到幕后之人竟然是她。
女子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是我啊。”
“你为何……”桃香质问的话还未说出口呢,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桃香还未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呢,只觉天灵盖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
桃香的瞳孔倏然瞪大,连叫都叫不出来。
她张着嘴,觉得脑袋发麻,手脚发麻,浑身发麻。
“怪只怪你的命不好。”玫瑰嵌金丝线绣鞋女子的手狠狠往下一压,桃香的身子犹如雨天被瓢泼大雨冲涮,融化的泥人儿似的。
桃香的身子软软的趴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
溅起了水洼里的水。
太后随后赶来。
绣鞋女子讥诮的冷哼一声:“太后倒是来的正好,呵。”
太后脸色不大自然:“哀家心中向善,一心向佛,见不得这等情形。”
绣鞋女子唇角嘲讽的弧度愈发大了,吐出的话也夹裹着浓浓的嘲讽味道:“是啊,谁也比不得太后心善。”
太后没有理会她的嘲讽。
厌恶的扫了一眼地上的桃香:“确定死了?怎的没见血?”
太后有些担心。
这人是万万留不得的。
绣鞋女子拿出一个刺绣着金丝线玫瑰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淡淡道:“不是所有的死亡都是见血的,太后如此爱护皇族的每一寸东西,我自然不能让鲜血污染了它。”
“这人怎么办?”太后不敢看桃香的尸首,毕竟今夜她也是见证者。
绣鞋女子弹了下披在身上的斗篷,面无表情的从桃香身上迈了过去:“就这样吧,伤口是看不出来的,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就当作雨夜犯了心病猝死在雨中的吧。”
太后想了想,觉得此主意甚是不错。
“也可。”
二人跨过桃香的尸首,在雨夜中,两个人愈走愈远,愈走愈远……
*
一整夜,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因有趣儿而贴在窗上的窗花儿被雨水打的融了,红色窗花儿遇到雨水之时会融化,掉色的窗花儿流淌着红色的血泪。
啪嗒。
雨水犹如阎王般带走了窗花儿的性命。
床榻上的流苏不知何时掉了下来。
一个激灵让容嫣猛地从床塌上坐起来了。
她好像做了一个噩梦,又梦到了那双绣鞋。
它犹如恶魔般一直纠缠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