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眼眸对峙。
一双眼眸周围嵌着深深的纹路,好似炸开的鱼尾,发黄浑浊的眼球儿里飘着一层心计和深沉。
一双眼眸年轻活力,干净如孩童般,正义如战士般的眼眸里清澈不见底,没有一丝杂质。
对峙了些许,太后收回了苍老的眼眸捻着手里的佛珠,慈眉善目的理佛样子:“为何要劫狱?要救容嫣,过后还要帮助容大人?”
一连三个问题打了出去。
容溯也不拘着了,坐在太后身边,笑谈道:“还不是看在知乐和皇兄的面子。”
“母后你也知道知乐同容常在的关系甚好,知乐想去帮忙,儿臣怎能拒绝,不管怎样,知乐乃是儿臣的亲妹妹,若是她出了事儿,儿臣该如何向母后交代?”赢溯的脑子反应极快:“过后帮助容大人也是看在皇兄的份儿上,唯有容大人那边顺溜了,皇兄的朝政和江山才能安稳啊。”
太后冷哼:“你倒是热心肠。”
“儿臣从小就这样,不是么?”赢溯平视着太后的眉眼。
“溯儿心善,却也实在,有些时候母后还真是不喜欢你太过实在,人啊,实在的太厉害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儿,况且你能不能对自己的事情上点心?”太后眉宇散着愁容。
“母后,儿臣对自己很上心的,整日在府邸过的快活,早上起床浇浇花,舞舞剑,中午……”
“行了,这些琐碎的事情有什么意思,哀家的意思是你应该经常上朝……”
听到这儿,赢溯忽然站起来伸来,不想与太后继续这个话题:“母后,儿臣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太后不喜赢溯这样,说到关键的事儿就跑开了。
但良嬷嬷说门外有人有要事求见太后便随他去了。
来人太后是认识的,不是别人,正是容家出事儿之事顶替容聿的副御前侍卫。
“你来做什么?”太后并不认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交集。
副御前侍卫一副贼眉鼠眼小人的样子,他往前弓着身子双手抱拳,一副谄媚的样子:“太后,小的有一件事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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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照的明灿如昼。
参天的古树万木争荣,投下来的橘色光晕照的花花草草浮了一层暖色,好似伟大的母亲在拥抱他们。
旖旎的晚霞搔弄着几缕稀薄的凉风,吹的梧桐树,杨柳树等簇簇作响。
半空倏然下起了树叶雨。
地上落满了树叶,踩在上头咯吱咯吱作响。
旁边有太后拍手称赞:“好,傅少将年轻有为,武功如此高强,不错不错,真是让哀家刮目相看。”
她拽着在旁边儿叼着糖人儿的,漫不经心的知乐公主,道:“知乐,你瞧瞧是不是舞的很好。”
知乐今日被太后逼的穿了一身淑女的宫装。
柔柔的雪色,袖口,领口和衣襟刺绣着西番莲花纹,不盈一握的腰肢束在腰带里,长裙到脚踝,脚下踩着一双绣鞋,知乐翻弄着自己啰嗦的袖子觉得异常烦躁,穿着这个东西干什么都不是很方便。
她斜着眼睛,站没站相的看着眼前这个小白脸儿,嗤笑了一声,撇撇嘴:“这也叫好?母后,你莫不是戏文子看多了吧,一个大老爷们整的娘娘们们的哪儿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