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另一间房里住着的仰亚和陈群,虽然晚上的演出有些疲累,可是,一到天刚刚蒙蒙亮,两人就醒过来。这也是他们的一种生活作息习惯。
晨练,是很多技术活的基本功,对于仰亚他们这种表演艺术,也是少不了的。无论何时,也无论何地。
所以,两人早早地就起了床,他们也不想吵醒务妮她们,就静静地走出了家。
在他们的宣传队驻地,是有专门为他们准备的练功场地的,可是在这里,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距离家近了,又怕吵醒了别人睡觉。
所以,他们看到后山上有一大片树林,其中还有一棵大大的枫树。仰亚知道,这也许就是这个寨子里的游方场了,那一片大树就应该是个寨子的保寨树了。仰亚知道,因为他们寨子里同样也有。
两人就这样,趁着晨雾,还有一点点未落的星光,来到了后山上的树林里——也就是‘游方场’,开始了他俩今天的‘早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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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的务妮,确实吓了一跳。
怎么,这两人呢?会到哪里去了呢?在一个纯朴的寨子里‘做客’,是没有不向主人说就独自离开的。这可是极大的不礼貌的行为。一方面,是客人不尊重这家的主人,另一方面,也许是客人对于这家主人在某方面的不满,抑或是生气了,才会不告而别的。
难道是自己昨天在哪方面得罪了客人?还是自己家条件太差,让客人生气了?
这可是来队里演出的革命宣传队员,也是由队长亲自带到自己家住宿的客人。如果就因为自己某方面的不足得罪了这两客人,首先,是自己这个家在寨子里会被人指指点点。
再有,如果真的影响到了宣传队在这里接下来的演出,那时,队长怪罪下来,自己一家人就该吃不了兜着走了。
务妮仔细想了想,自己从昨天到现在,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客人的事呀?
务妮赶紧跑出了吊脚楼,站在美人靠前四处张望。可周围以及那条昨天来时的路上,都没有看到任何两人走过的身影。
人,会到哪里去了呢?
务妮又在自家的房前屋后找了半天,也没有两人的身影。务妮急得抓耳挠腮。没办法,她想跑到后山更高处去看看,能不能看到两人到底走了多远。
当务妮刚刚朝着后山走了一半,就隐隐地听到,今天,山上有好多的鸟叫。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务妮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听什么鸟叫了。可是,今天的鸟叫,确实有些特别,不光叫得比平时响亮,一起叫的鸟儿还很多。因为,好多的鸟叫,都是务妮再熟悉不过的。
务妮再朝着山上走了几步,前面发生的一切,让她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
那棵大大的枫树下,两个仅仅穿着薄薄的白色汗衫的青年,正在用手里的芦笙,学着树上的鸟叫,从而引来了好多各种不同的鸟都飞了过来,也在树林中不同的树上附和着。
那不就是昨天晚上住在自己家的两位宣传队员吗?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不管他们在干什么,人已经找到,务妮心里的石头就落下了一半。至于他们在干什么,务妮停下来,远远地看着。
大枫树,才有一些微微的发黄,大片大片的叶子都还是绿的,它枝粗根壮,叶片茂密,远远地遮盖着一大片土地,就连从树下走过的路,也被它遮挡了一大半。旁边的一些小一点的枫树、松树等,疏疏密密、无规则地排开,就像一群听话的孩子,正在听着这棵大树在‘讲故事’呢。
这棵大枫树,就叫住‘护寨树’,为什么要把一棵大枫树选成‘护寨树’,这有一个古老而神圣的传说,传说那是族人祖先灵魂的化身和寄托。逢年过节,寨子上还会有人来祭祀的。同时,也是农闲时节,寨子里以及其他寨子里来的青年‘游方’的场所,所以,又叫住‘游方场’。
‘游方’也即是‘恋爱’的意思。刚刚长大的务妮,也来过几次,她看到很多大哥哥大姐姐在这里‘游方’后,牵手组成了家庭,带上了娃娃。
务妮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走近,她怕打扰了两个人的兴致。
两个青春有力的年轻身影,在薄薄的白色汗衫下,显得更加的青春而健壮。那个叫陈群的,正在一旁压着腿,做着各种跟他们台上表演有关的动作,安静而专注。
另一个,也即是仰亚,正背靠着大枫树,手里握着芦笙,眼里看着树林间的鸟儿,吹奏出不同的鸟叫声。
仰亚,一会儿对着这棵树上的喜鹊,用芦笙吹出喜鹊的叫声,站的大枫树上的喜鹊也跟着叫了起来,‘叽叽喳喳’。
一会儿又对着另一株树起的画眉,吹出了画眉的叫声,画眉也跟着叫了起来。
几只胆小的麻雀,躲在矮矮的树间,等着仰亚吹出它们的叫声,它们也准备‘唱’起来了。
还有那青雀,还有那一排排的燕子------
难怪,今天,这片树林里的鸟叫得这么欢,叫得这么热闹。就连那悉悉索索的松鼠,也呲着牙,发出它们那别扭的叫声,也想让这个外来的‘师傅’,跟它们对上两段。
芦笙里的‘鸟叫’声,越来越快,林子里鸟们的叫声也越来越大,此起彼伏、争先恐后。
鸟儿们好像是吵起架来了,为了能争得到更多和‘师傅’的附和权,也为了更多的炫耀自己的‘歌’唱得好。
最后,一只大鸟终于忍不住了,飞过去,赶跑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