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越说越高兴,马承隆说道:“贤弟,不如你跟我去虎丘山逛逛。”章仲说道:“小弟反正无事,可以跟兄长前去。”俩人雇了两乘轿。马承隆要到柜上去给钱,章仲说道:“大哥,不必了。我早已在柜上留下了两锭纹银。若要不然,你我方才耍笑离开,他为何不与咱们要饭帐呢?我一进来之时,你正低着头儿在那里喝酒,我给他们柜上留下的。咱们逛完了庙,再回此处吃酒算帐。”
二人到了外边,上了轿子直奔虎丘山而来。走了有五六里之遥,后边过来了两乘轿子,头前一匹引马。后边还有四五个跟人。头前那个引马直嚷:“闲人退后,轿子来了!”承隆和章仲的轿子望旁边一闪,轿子由东边望西而去。才一过去,只听轿内有人说道:“站住!”轿里边一个妇人说道:“马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马承隆惊讶地问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哪?”轿内那少妇人说道:“马大哥,你不认识了我吗?我哥哥是扈钟晓,难道你忘了不成?”承隆一听,说道:“原来是贤妹。我是昨天晚上才到,正打算去副将衙门瞧瞧张三兄弟,我还没去哪。”原来这两乘轿子,头前是张广太的大夫人扈桃花。后边是他二夫人韩红雨。
二人因光泰到任后,不服水土得病,便许下愿上虎丘山烧香。张光泰病好,却不叫他们去。今天是张三大人演操去,二位夫人私自带领几名跟人,去上虎丘山还愿去。方走到此处,遇见了马承隆,说了几句话。扈氏夫人说:“回头马大哥上我衙门里去吧。”吩咐起轿。
章仲问马承隆道:“马大哥,这是谁的夫人?”承隆说:“这是本处水师副将张光泰夫人。”章仲一听,说道:“真是怪事!我也认得一个张光泰,在海州衙门。那个人可是大官的随从,和你方才说的这个张光泰是同名。我认的那个,是河西村的人。”马承隆一听,说道:“那就是同一个人了。”
章仲问道:“他怎么又当官了?”承隆就把张三大人先前的那些个事说了一遍。章仲说道:“罢了!人生在世上,真有这样奇遇!我自幼年在江湖之上闯荡,也没有遇见一点好事。”二人才要走,只听得那边一片声喧。抬头望正西一看,见那北边山岔内出来了一伙人,约有三十余名,把两乘轿子围住。
又见从那边跑过来了几匹跟马,马上之人直嚷说道:“二位快去吧,来了四十多个贼人,把我们轿子给围上了。一个为首的贼人手执大棍,要抢我们夫人。二位快去吧,救人要紧!”章仲拿着金背刀,一直的望那边跑去,口中大骂说道:“好小辈!你等不要无礼,我来也!”迅疾到了轿子那边。
胡氏夫人、韩氏夫人二位虽然有能耐,无奈有一件事,都穿着一身盛装的衣服,又是厚底鞋。所以不便动手,也不敢下轿子,心中着急。只见那边为首的一人说道:“你等好好的回去,把轿子放下就是快滚!”吓得抬轿的战战兢兢放下轿子就跑,众跟人也跑了。贼人才要抬着轿子走,只见章仲一抡金背刀,大嚷一声,说道:“好胆大的贼人!白昼拦路抢人,我来结果你的性命!”
章仲说着,抡刀照着贼人就是一刀。众贼人往两旁一闪,只见过来一个为首贼人,手使一条铁棍,迎着章仲而来,口中喝道:“你是何人?敢这样大胆!你可认得鸳鸯太岁曹台吗?”章仲怒道:“你这小辈,我要说出名姓,把你唬死!来!来!咱们先比并较量,如你能赢了我,万事皆休。如你赢不了我,休想逃走!”那鸳鸯太岁曹台举棍就打。
章仲望旁边一闪,抡刀就剁。二人动手多时。承隆从后边走过来,怀中抱着大环金丝宝刀,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贼人?”那些个贼人说道:“我们就是此处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原来这些人都是闽南会馆的看馆之人,为首的曹台也是乾坤会九宫教的头目,这些人都是他们教中之人。因听说张光泰的夫人今天要去虎丘山降香,曹台便要替侯起报仇雪恨,带着众贼在山中半路等候,方要抢了走,不想承隆与章仲赶到。
曹台一瞧马承隆穿的衣服个别另样,又见他那面貌好像有人常说的马承隆。此时乾坤会的贼人,自卢定河、王千层被马承隆拿获,他等是闻名丧胆,都拿马承隆起誓。他们的人要是遇有事,都这样说道:“谁要屈心,叫他遇见马承隆!”有见过承隆的,有没见过承隆的,众口传说。曹台今天一见马承隆这样的打扮,心就有几分疑惑。
曹台正与章仲动手之际,承隆赶到说道:“张大贤弟,我来也!”又自通了名姓,唬得众贼人胆战心惊。曹台举棍就往下打,马成龙宝刀相迎。只听得“克嚓”一声,将曹台的铁棍削为两段,把贼人唬了一跳,转身就要逃走。承隆顺势一刀,照着他脖颈砍去。只见红光一片,把贼人头皮削下来一块。曹台一俯身,带群贼竟自逃走去了。众轿夫又回来,把这两乘轿子又抬回去。承隆和章仲二人回来,坐着轿里歇着。
正在此时,只见张光泰带着蒋羽,还有四小跟班走来。原来光泰办完公事,自己要上虎丘山,走到半路上遇见自己家人。就是跟二位夫人的,被贼追下来。一瞧见张光泰,急忙回禀明白。张光泰自是着急,带着众人赶来,正遇见承隆两人。
张光泰赶忙过去,对承隆两人说道:“二位大哥,小弟有礼。来了苏州,为什么不到我衙门里去?”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