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去了多时,门里的家人一瞧,都过来瞧热闹。谷桓壮又给别人送了几句,只见先前那个人和一个少年人回来了,说道:“你真是神仙!我这个朋友方才要上吊来的,他在城里把我的钱赌输了,也不敢回来见我。他要寻死,多蒙道爷指引,我送给你几两银。”说罢,拿出五两银子,交给谷桓壮,二人告辞而去。
谷桓壮忙说道:“我不要银子,我不要银子!”正说之间,只听里边有人说道:“哪里来的妖人,敢在这里妖言惑众!”声音洪亮,过来一把抓住桓壮,拉着就走。
原来谷桓壮正在给众人相面之时,早有人进里边禀报了庄主余珍知道。余珍听了此话,半信半疑,心中想道:“必是私访之人前来,替张光泰访事。也罢,我出去见机而作就是。”即离了内房,到了大门前,众家丁都站起来了,说道:“庄主出来了。”谷桓壮故意吃惊道:“哎呀!我正访察着真龙天子,不想今天在此处相遇。”说罢,跪倒磕头行礼,说道:“吾皇万岁!万万岁!吾涉水登山,各处访察,不想今天在此相遇。”
余珍本是此地的九宫教徒,乾坤会里有他的三个哥哥,都是乾坤会的头领。他还是个邪教匪贼的小头目。这余家村里并无一个好人,都是乾坤会的余党。余珍本来就是个妄想之人,今天听了谷桓壮的言语,半信半疑,拉着桓壮,说道:“你跟我走吧,不可这样信口妖言!”拉着进了门,那里拴着一条黑狗,浑身漆黑毛,项短脖粗,雄壮可怕。
余珍把谷桓壮望前一推,料想他必叫狗咬着。他这个狗从来不让生人进门,想以此来试试他是个神仙不是?那只狗一见谷桓壮,心中恼了,“唿”的一声奔过来。谷桓壮一见,用手一指,那只狗“汪”的声,就望那边跑。余珍一瞧着,便认定桓壮是一个真正神仙,那只狗被他一指,就怕了。
余珍不知其中详细。原来谷桓壮把手一甩,里边有消息袖箭,安着十个梅花针,他一捏簧,“咯嘣”一声,那梅花针望外一蹿,正中那黑狗的嘴里,他汪汪的几声,跑在那边卧着,连用爪往外挠叫唤。余珍却认着是道人的法术,带他到了书房。谷桓壮落座,瞧那余珍,身高有九尺余,膀阔腰圆。
余珍说道:“道友,你暂且落座。你说哪个是紫微星君降了世?真龙天子又临凡?”谷桓壮说道:“你就是紫微降世,必有天分。久后必开基创业,得江山社稷。吾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善晓过去未来之事。”余珍说道:“也罢,我去到里边叫出来,你瞧瞧哪个是我的原配之妻?你要是瞧的出来,我便信服你是真神仙,你要瞧不出来,休想出我宅院!”说罢,吩咐道:“来人!看着他。我进里边去,少时就来。”谷桓壮心中甚是为难。
不一会,自里边出来一群妇人,是一样的打扮,都在二十多岁。有十数个人,浓妆艳抹,品貌美丽,一齐站在南边。余珍说道:“神仙,你瞧瞧这十数个,哪个是我的原配?”桓壮一听,心中想道:“这可把我给难住了。”愣了多时,说道:“唔呀!你等来看,那正宫娘娘头上有一道红线!”那些个妾齐望那庄主的原配之妻头上看。
桓壮当即用手朝那妇人头上一指,说道:“好哇!我一看这就是正宫国母。”连忙行礼。余珍一瞧,心中甚喜,说道:“神仙,你真是一个活神仙!我要得了国,必封你为护国仙师!”谷桓壮拜谢,说道:“谢龙主恩!”余珍即叫那些妇人进后边去,对谷桓壮说道:“仙长爷,请书房内有话说。”
二人进了书房落座,余珍说道:“我本是一个九宫教的小头目,就是得了天下,也不应该是我的。”谷桓壮说道:“那不会的!当初汉高祖不过是一亭长,提三尺剑,斩白蛇起义。又久受霸王之困,后来一样得了汉室江山四百年。主公用心求贤,久后必成大事。山人会呼风唤雨,书符念咒,撤豆成兵,定可相助主公成事。”
余珍一听,大喜说道:“国师,你可用荤用素?”谷桓壮说道:“荤素都可。”余珍即吩咐道:“备酒。”少时,杯盘齐集,菜也丰满,二人开怀畅饮,直吃到天晚。余珍趁着酒兴,说道:“仙长,我想请你今天在后边花园内高搭法合,请个神仙来我瞧瞧。还求仙长把我的仇人张光泰给我整死,就除了我胸中一块大病了。我现在把他治了,交给了刑部啦,不知后来该当如何问罪。他的朋友甚多,求仙长占算占算,他此番是否会被处死?”
谷桓壮说道:“等我到花园中请下神仙来,再作道理。”到二更,花园中法台搭好了,众人自是都不信谷桓壮是神仙,便都要瞧瞧他是怎么样的请法。余珍带着四十多个人,暗中吩咐着道:“如是他真请下来神仙便罢;如要是造妖言,那时你等各举号火,把那座法台烧了,就势连他烧死。”众人点头会意,同着谷桓壮到了后边花园。
桓壮来到法台前说道:“余庄主,我要上去,你等大家都要跪下磕头。请下了神仙之时,千万不必害怕。你用白面一块,捏成三个小人,上写你仇人的名字。用油锅放在一旁,我念咒,就势搁在油锅一炸,不出三天,他必死无疑。”余珍说道:“头一名是张光泰,第二名是马楚,第三名是白将军,都是我们教中之人的对头冤家。”
众贼人预备好了,谷桓壮说道:“我先念咒,然后在台上请神仙就是了。”有人把油锅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