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谨遵师命,拜谢师恩。唯有谢亚夫情愿削发为僧,侍奉师父,不肯回家。智善师父见他确实是真心实意,于是答应了他。并说事后回来,再传衣钵。又赠铁鸳鸯一对给解亚夫,如遇敌人勇猛,只要将鸳鸯对面打去,其臂即断。只宜慎重,若非危险之际,不得擅伤人命。又赠锦囊一个,若是封守得亲自来报仇,着房孝宇拿此去请求大师伯无梅相救。她见了我信,定肯出力。
众人别了师父及寺内僧人,各携行李,星夜赶赴广州而来。到得广州,各自回家,见了父母妻儿,随即租了广晓寺作为武馆,西边寺现与作坊有隙,不便再踏是非之地。暗中知会山地和尚及洪习观,叫扈会坤到广晓寺练习拳棒以备应敌。山地和尚得悉师父打发众师兄弟回来救应,十分欣慰,约齐各师兄弟来到广晓寺聚会,谈论往事,都责怪扈会坤不应恃强生事,带累师父忧心。
扈会坤只得认过,不敢与众人分辩,因此与众人不和睦。又自恃武勇,不来练习。黎经纶再三劝慰,说师父临别切嘱,叫他用心习武,恐怕失手,有辱竹林名望。扈会坤不从,众兄弟也无可奈何。
再说卢锵、马英两师兄弟,与锦纶堂众人,一路到高州府城南门大街武馆内,拜见英不露,卢锵跪在地下,哭诉师父因为锦纶堂泄愤,被扈会坤用花拳蝴蝶掌打下水月台,身遭重伤,临终遗嘱,请师伯与他报仇,现在锦纶堂各值事,备银三千两,恳求念先师手足之情,代为出力,感恩不浅。
英不露听罢大哭,道:“吾半月前朦胧之中,梦见卢贤弟浑身血淋,求吾与他报仇。正欲上前追问被谁所害,转眼不见,一惊而醒。不知是何吉凶,岂知是被扈会坤害了性命,死得凄惨,真是可恨。我不拿扈会坤碎尸万段,不算英雄。”众人道:“务求师父不惜一行,上为令师弟报仇,下与我通行泄愤,不胜幸甚,三千两为聘礼,仰其勿却是幸。”
英不露说道:“成龙师弟,不该招是惹非,至遭杀身之祸,今日为吾弟报仇则可。其他非某所敢知,这银子断然不领。”各人再三劝道:“义士原重报仇,敝坊既蒙除害,此恩此德岂可稍表微意,还请赏脸收才是。”卢锵等也再三苦劝,英不露无奈,只得收下。收拾行李,吩咐各徒:“不用跟随,我有师侄作伴。你等谨守馆门,有人来访,说我不日就回。”随即搭船向广州进发。
数日到了广州,将行李搬入锦纶堂居住。白安上前拜见,说道:“老师,现在竹林寺至善禅师打发一班徒弟回来。他们在广晓寺开设武馆,准备接应扈会坤,须加意提防!”英不露说道:“倒也不妨。”吩咐备办酒肴祭礼,亲至寺里,哭奠卢成龙。着白安引路朝广晓寺而来,见过寺僧礼罢。
当晚僧人带进武馆,会见各位英雄,黎经纶等人接进,分宾主坐下,问道:“师兄到来何干?”英不露带怒说道:“特来为卢成龙兄弟报仇,你们还诈作不知?”黎经纶说道:“扈会坤与作坊中人有杀父之仇,故此命案相连,出示免究,即分曲直。不过成龙师弟贪人钱财,偏听一面之词。恃勇帮助,以势欺人,苦功不从,标明比武,生死不追。拳脚之事,既经言明,不能饶让,又何仇可报?今日成龙师弟已死,各安天命。还望师兄三思而行,莫再失和,弟等不胜幸甚。”
不露道:“不用花言巧语,哪一位是扈会坤,他既良心尽丧,打狗也须念主,全不把吾师放在眼内,念同道之情,也该留情一二,怎忍下此毒手?今日我誓必报仇,只教他来会我,万事全体。”房孝宇说道:“卢成龙已死,师兄到来报仇,将来扈会坤死了时,难道我们就不报仇?”英不露闻言,低头半晌,叹气一声说:“倒也罢,看你众人之面,就叫扈会坤出来,叩三个响头,我便罢了。”
黎经纶答道:“他住在西边寺。”不露即别众人,迳奔西边寺而来。小和尚通报进内,各位英雄大惊,扈会坤自恃本领,全不在意。吩咐进见,英不露入里面喝问:“谁是扈会坤?”扈会坤挺身答道:“我便是!来者可是英不露?”英不露说道:“正是。”扈会坤说道:“既闻我名,还来送死?”英不露大怒,飞奔向前,挥拳便打。扈会坤也不容情,却被山地和尚与佟万斤上前将两人分开,山地和尚再三以好言相劝。不露哪里肯听,即回转锦纶堂,立刻标出红条布,写道:我锦纶堂历遭扈会坤惨毒之祸,现有英不露教头,非贪财利,欲与师第卢成龙报复前仇,扈会坤如不怕死,明日到水月台比武,以定雌雄。
这张长红条,贴在西边寺外照壁上,武馆中人见了,替扈会坤担忧。他却自恃勇武,准备明日到水月台对敌。广晓寺中众英雄闻知,十分恐惧。房节宇约齐众师兄弟,前来西边寺与山地和尚、洪习观商议,彼此大家极力劝阻扈会坤,明日不可赴台迎敌,他只是不从。各人无奈,若不设法相救,岂不失却我猪林名望。
忽见解亚夫拍手笑道:“有妙计了!”各人忙问:“何计?”亚服道:“吾师临别赠我铁鸳鸯一对,嘱道‘若遇敌人凶勇难当,即暗中飞起,打他手腕上,立刻筋断骨折反败为胜,不得乱伤人命。’我已学习精熟,百发百中,明日我藏了铁鸳鸯迫近台前,相机暗助,有何不妙?”众兄弟大悦。房孝宇道:“我有软甲一副,及护心镜,借与贤弟,以壮威风。”扈会坤满心欢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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