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大惊,说道“原来是王爷驾到,我等有礼了。”忙带着女儿向马楚行礼,马楚连忙拦住。侍婢奉上香茶,备办酒席,十分齐整。饮酒之际,马楚吩咐成府中人,不许传扬出去,违者治罪。恐柳宏吉前来陷害。穆氏道“本府谅那柳宏吉还不敢前来查问。”即差一妥当家人到客栈知会良辰此事。这日良辰回到客栈,久等不见马楚回来,在外打听,并无消息,心中十分着急,忽见这个消息,才放下愁肠,即在客栈静候。
柳宏吉见派出来追赶的人都空手而归,顿时大怒,一边派人继续严密追查。一边再通知太守,说道“有人夜闯柳府盗窃珠宝,请封锁城门,严加搜查。”知府畏惧其家兄权势,无有不遵,弄得城内商民出外好生不便。那些柳府家人,狐假虎威,藉端敲诈,小民叫苦连天,只得关门闭市。成府家人将此情由报知主母,穆氏夫人大怒,即差人与太守说知“若再如此,是官退民变,定即禀知相公,奏闻圣上,勿谓言之不先也。”太守着忙,也怕弄出事来,只得知会宏吉,将各城门照旧放行,商民仍然开市。
马楚在成府中暂住,颇觉安静,翻看古今书籍,有时游玩花园。光陰易过,已住五天。马楚欲去竹仙镇游玩,随辞了成府夫人小姐。到客栈回合良辰,取了行李。同良辰出门,望竹仙镇而来。走了七日方到。果然好个市镇,各项生意兴旺,本地土产虽然不及金陵富庶,却也百货充盈,酒楼茶肆娼寮,更造得辉煌夺目。
马楚与良辰找店住下,直至把所带零碎银两用完,方悟预先汇下的银票失漏在成家。他是用惯大钱的人,无钱焉能得过,只得将身上护体宝绸衫,暂为质典,以作日用,即命良辰去当。走了数加典当,并不识货,到大街诚信当内,有一章积德,乃是一识货的,认得这五粒衫钮,乃是连城宝珠,即刻写了一百两票子,交于良辰去了。更新最快电脑端:
铺中各伙计不知是宝,就向东家说道“今日老章不知什么缘故,一件旧衫,一口价就当一百两银子,好生奇怪。”东家一听,取衫一看,果然是件旧绸衣服,就向积德道“因甚将我血本这样做法?就当一件新的,也不过二两余银,你今当了一百两,岂不要我折本么?”积德笑道“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此人必定来赎,决不亏本。”东家道“莫非真是颠了不成?”章积德笑道“东家若要知此汗衫好处,只要请齐本行各友,同上会馆,当众人前,把这衫试出值钱好处,只怕同行各友俱无眼力,此时要求东翁,每年加我束囗。如果试来并无好处,愿在俸内扣除照赔,不知东家翁愿否?”首发33
东家大悦,说道“有理!”固可叨教同业,心中也舒服。就即吩咐家人,去请各店执事商议,明日同行齐集会馆。家人去不多时,各执事俱已请到。就将此事详细说明,各人也觉奇怪,问积德怎么试法?积德道“只须预备大缸十个,满注清水,再铁锅十口,炭一石,利刀十把,临时取用。”各执事答应了。
到了次日,积德约同东家伙计来至会馆,早见合镇当押行中,先后齐集,约有数百人。积德把汗衫呈出,放在桌上,细把缘由说出。内中有几人道“昨日我也曾见过这件衣服,他要当一百纹银,就许他五粒钮于是珍珠的,也不值这价,故而没理他,不意张兄有这般眼力,望祈赐教。”积德道“这五粒钮儿,乃连城之宝,当日薛仁贵平西,取回的珍珠旗上有避火避风避水避尘避金五个宝贝,就是此物。诸君不信,待我试出。”取过备下的十把利刀,分十人拿着,将汗衫摆在桌上。
积德吩咐十人,持刀乱砍,就见它避金的功力,十人用力砍去百余刀,刀口缺坏,汗衫一无破损,众人齐赞道“果是好宝贝。”积德又叫道“你们十人用大扇扇锅中炭火。”即将此衫尽盖锅上,炭火尽皆熄了。各人鼓掌称奇。又见积德持了宝衫,放在缸内,只见缸中之水四面泻出,缸内一滴不留,衫并不湿。当下各执事走来阻住,说“不必试了,一缸既然避得,谅必九缸都是如此了,从此本行,要推老兄为首席了。”
积德谦让不敢,众人就此而散。诚信当主,回入店中,备办酒席与积德酬劳。饮至晚间,见衫上宝珠发光,积德计上心头,意吞没此宝。即唆使东家把假珠顶换,商酌定妥,将五粒宝珠收起,把假珍珠穿在原位之上,等候赎取。
马楚当了宝衫,暂作用度,自己住在客店,打发良辰星夜赶回,把银票取来。良辰奉命往返。耽误约数日日光景,已经收到,随去兑了银子,提出足色纹银一百两,另加一月利息,来诚信当铺,将衫赎回。马楚一眼就看出了假珠,心中大怒。追问良辰,只说不知。这必当店作弊,将珠换了。马楚即带着良辰一同到店内追索原宝。首发33
章积德及店主等均一口咬定,就是这五粒珠儿,并没什么宝珠。马楚见他死口不认,有心图赖,即同良辰二人跳过柜台,把他东伙二人一齐拿下。腰间取出宝剑,向他颈上磨了一磨,大骂道“我把你这狗头,碎尸万段,才泄这气,怎敢贪心吞没我的宝珠,若再胡赖,管叫你死在目前。”
此时店中各伙,欲上前救护,又怕伤了性命,也明知此事不该做的,所以无一人敢上前劝阻。店主吓得魂飞天外,埋怨积德道“都是你惹出来的。”叩头道“我是一时糊涂,误听人言,得罪好汉,万望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