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深听出了谈槿所讲的话语中的间断,知道她是避开了不该说的。
大多的话语连接不上,但有关文家的却是清晰明了,许深也就渐渐听明白了。
“能让你跑回来,我以为你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许深看着谈槿摇了摇头直苦笑。
谈槿垂头,她也知道自己这一作为很是幼稚,但心中烦闷,又没人可以帮她,想来想去她最后想到的也只有许深了。
“当初你临走的时候,我嘱咐过你少淌浑水,但也不是说怕什么。这种事你无法掌握主动权,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个道理谈槿也知道,但在那种复杂的环境之下,真等兵来怕是自己会直接被踩的粉身碎骨吧。
其实她这些还好,重点是陆维已经失去意识,她不想别人再因为这事而被连累,但在做事的时候却依旧下意识的带上身边的人。
“我,我感觉我还是不适合与别人一同合作。”谈槿半带失落地说。
或者说,她是自私吧。
从前在特战队的时候我行我素,但有叶落安在,无论什么事叶落安都会处理好,她从不需要担心什么。
如今她与师彧管理这小组,她虽有一丝改变,但依旧无法在做事的时候做到顾及所有人的感受。
许深不解,但听着谈槿的解释,许深起身拍了拍谈槿肩膀说道:“他们是你的伙伴,但是你的部下,在你手下做事听你指挥。而同样,在享受这个待遇的同时,你所要做的就是在关键时候能护住他们,让他们无需承受莫须有的罪名。”
“可是……”
“可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所反馈给你的并非如此,对吗?”许深接上了谈槿的话。
谈槿点头。
“去了总军区几个月,怎的就忘光了从前你在咱们营地的时候是如何做事的?”
“许团这不一样。”
许深笑道:“同样是御下,怎么就不一样了?”
这一反驳,让谈槿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就因为这个人少,从前的人多?那你未免太过偏心了吧。”许深半开玩笑地说道。
过了半晌,许深见谈槿不言语,也就没有再多说的打算,而是谈起其他,这个就让谈槿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慢慢去想吧。
“我想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应该不是这个,而是如何处理有关文家的事吧。”
听到许深提起此事,谈槿忙点头,想让许深给她些建议。
“文家,我了解一些。当时接触的时候,还是那文老太爷掌家的时候。”
有关这些,早就远离了许深的世界,所以许深回忆起来也颇为费力。
“你说的那文宁权,现在虽然管文家事,但还没拿到文家真正的实权吧。”
许深再一开口,将谈槿惊的是许久缓不过来神。
文宁权如今这般势大,认识他的人见他三分礼,就连程旷旻一类有权势的人听到文宁权都直皱眉,这一切的原因不都是因着文家?
但这样,还不算掌了文家的实权,那文家真正的模样该是什么样子?谈槿不敢想象。
“若是文宁权只有你所说的这些,那他距离掌权文家还远的很。”许深笑道。
谈槿见过的世家少之又少,所以在见识到这些的时候就以为自己所看的是全部,这也怪不得谈槿。毕竟当初若非跟随邹战平,他也不会了解到这些。
“那就您所知,文宁权有没有可能动手害他哥哥呢?”谈槿问道。
“又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哥哥,真要是他动的手也不足为奇。”
不论是谈槿还是许深,对文宁权的了解都不多,仅限于表面而已,所以无法对文宁权此人做出什么太多评价。
“至于钟家……”许深在办公室来回走了一趟方才对谈槿说道:“钟谨贤此人精明至极,凡事以利为先。他或许会主动帮陆维,但如果说他只是单纯的帮忙,我是不会信的。”
许深所说,与谈槿所见到的钟谨贤全然不像一个人。
与钟谨贤相处下来,谈槿虽然知道钟谨贤为人深不可测,但似乎并没有许深所说的那样唯利是图。
当然,这也可能是她愚蠢的看不出。
“不过这件事你既已接下,就要做到最后,便是不为钟家,也为了你曾经答应过陆维的话而将这事做下去。”许深在这一点上倒是赞成谈槿的做法。
“我现在也看清了自己,以我一人之力想要做这些,太难。”谈槿也想通了,在接下来的所有事中,她不准备让组内的任何人沾染此事。
钟家的人,她也不打算继续依靠。因为若是那样做,待她真的有可能替陆维夺回些什么的时候,或许钟家会横叉一脚另生事端也说不准。
为了不再有其他的事,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许深也听出了谈槿的意思,在谈槿说完话后与她一同陷入沉思。
“我且问你,你在帮陆维夺回属于他的权利之后,又要怎么做?你长年累月在军营之中,哪来的时间去管理?就算你有时间管理,你会么?”
一连串的问题砸在谈槿心上。
这不就是邹珩当时在营地宿舍时问她的那些问题的升级版么?只不过邹珩当时没有许深所想的远些罢了。
谈槿长叹口气。
“你少一副苦脸色摆在我面前。这些问题你都没想过的话,你趁早推了钟谨贤,在还没陷进文家泥潭的时候抽身而出……”
许深毫不留情面的训斥谈槿,字字都像打在谈槿脸上的巴掌一样,让谈槿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