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濂老人的故事虽然是发生在二十年前,但因为影响实在太大,都牵扯到地尊出现,还不是一位两位,让所有知道的人过去二十年仍然不能忘却。
尤其是归元宗主这样的身份,必须牢记在心。
只是骤然遇到故事的主人,一时间不敢相信而已。
还好,归元宗主毕竟是归元宗主,修为已经达到半步王者,心性收放自如,有什么心思和想法都能控制,并不外显,唯一变化的就是眼中多了一丝火气。
而就这么一点变化,周濂老人直接感知到,顺势扭回头诧然的看了眼高野。
“前辈”
高野也不回避,异常郑重的向他一抱拳。
周濂瞬间恍然明白,这位是知道他曾经的事,随意的点点头:“你是归元宗主!”
“是,晚辈是归元宗主高野!”
高野恭敬的回答着。
这一变化让归元宗副宗主李世博、让高凌风、让所有归元宗人脸色齐变,都收起心神,恭敬的站在高野身后。
周濂老人笑了,看着归元宗众人点点头。
这就是大宗门的规矩,别的不说至少看着舒服,有涵养。
“坐!”
周濂老人手一伸,随意的坐了下去。然后扭过头看着唐王朱栴:“这次太阴河,唐王亲自主持吗?”
朱栴苦笑道:“人是我请来的,主持却不是我。”
他有些无奈的道:“毕竟是宗师大战,低于宗师境界的我们别说主持指导了,连看都看不懂。”
随即看着周濂老人道:“前辈还在意对手是谁吗?”
周濂老人淡淡一笑:“我不在意,还是有人在意的。你应该有对手名单吧,拿来,让我选选!”
朱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明天我把名单给你。”
他的话略作停顿:“前辈对葛荆真好。”
朱栴的话音刚落归元宗这些人都明白过来。
周濂老人的修为极高,对手是谁不在意,可葛荆还不行,就算不挑对手也要对敌人的情况有个了解,已做准备。
兵法有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别的战斗有胜有负都是收获,可这场关于国运的战争,万万输不得,输就代表死亡。
周濂身为六扇门大佬,出手是责无旁贷。刀枭胡勒身为密幽之刃,上有令,下赴命,万死不辞。
葛荆是为了什么?
高野、高凌风等人都有些不明白,茫然的看着山崖下的云随风滚动,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山下,春风拂动,山野草地一片翠绿,嗅着泥土的芬芳,心竟然一阵酥软。
葛荆终于停下了脚步,状若常人一般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长发在身后飘扬,青衣随风摆动,一尘不染,如果不去看他提在手上的紫虹剑,竟然有几分踏青的感觉。
杨惊雷紧赶慢赶来到他的身后,他没有在意这山如何的青,水如何的秀,关心的只有一个,“叔叔,您为什么非要来太阴河?很危险的!”
葛荆的脚步略缓,淡淡回眸看了杨惊雷一眼:“其实,我也曾经想过,武者求战,但为何非要来趟这处浑水。”
转头,眺望远处青山,天边尽头四座巍巍青山相连,峰尖在云雾中滚动,时隐时现,云雾缭绕间仿若一扇巨大的石门似开似阖。
那就是归元宗山门所在,石门山。
“武林比武,江湖切磋,再大的输赢都可以化解,参与到这等国战却非生即死。可是”
葛荆轻叹,剑鞘随手而落,重重的墩在横亘山脚的一条丈许青石之上。
青石应声而裂,轰然间略的一块向山下滚落。
咕噜噜的在山坡上碾压出一条沟壑。
葛荆点了点那条沟壑,“你跟我去过一次北域荒原,知道那里的生活吗?”
杨惊雷刚点了点头,随即猛然摇头,“那里,好像很惨烈。”
葛荆道:“那里,白天热的要死,晚上冻得要死,种不了粮食,养不了牛羊,根本就不适合普通人生活。环境恶劣不说,人更加凶恶。”
他吸了一口气道:“我记得最深刻的一句话,天黑莫出门。”
葛荆仰着头看着天边,北面的天边。
“天黑莫出门?”
杨惊雷疑惑的问道。
葛荆点了点头道:“大漠危险,不仅有沙暴、流沙、缺水、暴晒,如果一个不注意走失的话,迷路、中暑是正常的,更不要想能走回来。”
杨惊雷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葛荆继续道:“环境恶劣,齐心合力还能克服,可真正的危险若是来自人,来自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沙盗又如何?”
“沙盗!”
杨惊雷迟疑一下,“联合防御不行吗?”
他不敢多说,因为他知道,响沙湾就灭在沙盗,虽然那些沙盗是刀胡子假扮的。
葛荆冷笑道:“知道什么是沙盗吗?知道什么样的人是沙盗吗?烧杀抢劫,不劳而获,不论是善是恶,我的是我的,你的我看上了也是我的。无论是人,是物。”
他转过身看着杨惊雷道:“白天你看着是人,到了夜晚就是盗。北域荒原没有善良的人,在金银财宝前,人人都是一个样。”
葛荆深吸一口气,“不只是响沙湾,杀戮在北域荒原,我见多了。大明王朝的百姓在他们面前就是弱者,就如羔羊遇到饿狼,不会有生存的一线希望。”
想着北域荒原贪狼般的人们,普通人们到了中原都让他山贼般的邪恶和强大,闯入这花花世界释放出豺狼般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