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香坐在沛林旁边,笑道:“该用的就用。没什么可心疼的,待少爷病好了,将来活蹦乱跳了。挣的哪只这点钱?”
吴妈妈和郑四端着一摞碗进来,听到他们说的,连声道,“少奶奶说得在理。人在钱才在,人不在,光有钱在,有啥意思?”
寻香对沛林温柔道,“我们吃饭了,你在边上歇着会。”
沛林吃饭要人喂的,而且吃的和大家不同。笑道:“你们辛苦子。快去吃吧,我听着你们讲新鲜事。”
下人们和寻香熟悉后,吃饭再不抱着碗去一边蹲着吃了。寻香坐上首,老王和风伯坐左侧,吴妈妈坐右侧,白胜和郑四坐下方。大家坐在一起,象一家人样。边吃边说买地的事。
“一万五千两,买仓家那么多地和一幢宅子,在巡城边上,这价还是买到了。而且仓夫人给你半年时间筹钱,其实要不了多久,老太爷一来。那些银子就能一下付给他们。”老王边吃边说,边吃块咸菜蒸肉,赞扬道。“吴妈妈做的菜好吃。”
下人们都爱吃咸菜蒸肉,白胜和郑四都吃得极高兴。
风伯挟块肉闷声道:“那金大王岂只值仓家二万两?若非价值上数万,仓家夫妇给少奶奶这么大的面子,还让儿子给少奶奶行跪礼?”看一下吴妈妈,小声道。“四个素菜,三个荤菜。还有一钵骨头汤,这菜是不是做得多了点。”
吴妈妈应道,“这是少奶奶定的菜谱。说大家都是家里的劳动力,不能待薄你们,再省也不省嘴上的钱。”
风伯看眼寻香,其实她吃的并不太多,也不太吃肉的。心中好奇地猜测,早年听闻寻老将军极得军心,恐怕便是这般待人的原因。
吴妈妈来巡城后,虽然干的活比在谷家多,可是心情却好了许多,她是不懂算计和争斗的人,只会做事。少奶奶待她好,知道她喜欢吃蒸蛋羹,便让她中午或者晚上,一定要做一碗蒸蛋羹。她舀一勺蛋,又说到仓家的话题上去,“说来仓家夫妇还算不错。少奶奶还他家虫子,便主动少价,又给半年的周转期。”
郑四憨憨地冒出一句,“少奶奶是老实人有老实福。她若贪了人家的东西,恐怕没这好事,待人家发现后,还会和我们闹打架。”
沛林在一边笑了,虽然风伯他们是下人,可是大家围坐在一起相亲相爱的,这氛围真是太好。他是被大太太赶出来的,心知被人轻视的痛苦,这几个下人如此忠厚有情,令他夫妇感动不已,所以他和寻香商量过了,绝不待薄老实忠心的下人们。
“明天你们卖了桃子回来,把院子里有几处墙壁再修补、刷白一下,还有些旧家俱,可以再修一修。”风伯记着先安排好郑四他们明天的事情。
“嗯。要是家里有木工工具,我和郑四商量过,可以自己动手作些家俱的。”白胜看着寻香,征求她的意见,“虽然我们做的不太好,可是谷家每年都要扩建和做不少东西,我和郑四帮过工匠们不少忙,也学了点木工活。”
风伯道,“明天等地的事办好了,我陪少奶奶进城时买一套工具回来。我略通一些木工雕活,若是我们配合得好,没准,自己能慢慢做出不少家具。”
寻香直点头,“好。到时我们一起设计样式。”
“嘭嘭”,前面隐隐传来猛烈的打门声。
白胜问风伯,“有熟人来找你?”
风伯放下碗道,“我没什么熟人!我去看看是谁!”
“天黑了,谁会找我们?郑四,干脆你也出去看看。”吴妈妈猜测着,怕有意外,小心地道。
“我们一起去。”白胜放下碗,和郑四跑出去。
没一会,他们与两个人走进来,白胜在前庭的天井,高声道:“少奶奶,仓家夫人来了。”
寻香连忙放下碗走到走廊上。
仓夫人带着仓俊大步走上来。走廊上的白纱西瓜灯随风轻摇,朦胧的灯光照着仓夫人满脸的焦急,“林夫人,我家金大王回家后,不知何顾不肯吃波斯麦竹了,我记得你把金大王送回来时,你家的金钵钵里有放竹叶,所以我想来请教一下。你给它吃的什么竹叶?”
寻香心里格登一下,金大王恋上碧宵境的竹叶了,中午后就不肯吃仓家的波斯麦子叶的。
寻香连忙把仓夫人请进侧厅,让吴妈妈赶快泡茶来。仓夫人经过正厅时,见里面摆着饭菜,躺椅上睡着个年轻男子,知道不方便进正厅,一进侧厅坐下,便又着急起来,“妹妹。我家金大王从你回来后,好象性子都变了些。原来它极听我的驯练,现在好象变得不太理我了。”
寻香想。这下可麻烦了,若是没有碧宵境的竹叶,金大王岂不是会饿死?
仓俊站在仓夫人身后,眉头紧皱,脸色不太好看。眼神有些跳跃闪烁地瞅着屋子里外。林夫人家里的院子虽然不小,可是屋里布置得不够丰富,家俱不少地方都已掉漆,而且进来时,他发现林夫人家的院墙,有几处似乎也该修缮了。
白胜和郑四嗅到仓俊带着股怒意。跟着进来站到寻香一边,提防着仓俊耍横。风伯在门口外,也紧张地盯着屋里。
寻香心中也着急了。若是送此竹叶给仓夫人,也不是长久之计。
仓俊见她不说话,拳头暗暗一捏,急声问,“林夫人。你说话呀,给我家金大王吃过什么?”他问得很着急。眼神带疑惑,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