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林在屋里正纳闷得紧,怎么半天了没个人来看他,寻香出去了,吴妈妈每过一会就要进屋看看他的。难道家里出事了,想喊两声,可是不敢用力,又怕喊的声音小了,没人听得见。躺在床上,心中有些捱不住,只盼着快些有人进来。
终于,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和脚步声,沛林心中一紧,难道,真的出事了?
“少爷,发财了。”
白胜放了东西已在屋外欢喜地叫。沛林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略安,只是白胜平故八白怎么说这话。
“把少爷抬出来,让他透透气。”吴妈妈吩咐。
白胜和郑四进去把沛林抬出来,放到外厅的躺椅上,沛林看他们一个个笑容满脸的,好象真有好事,心中放心下来,笑道:“我还以为家里出事了,一个人在屋里着急得不得了。”
寻香笑盈盈地举着手上的金蟋蟀蹲在他面前,柔声道:“沛林你识不识得这虫子?”
“好漂亮的金蟋蟀。” 淋林侧脸看着她手上,果然有只虫子抱着她的祖母绿戒指。
“你认得这虫?”风伯笑道。
少爷认得虫子,大家乐了。
白胜手舞足蹈地道,“咱家少爷真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从不下地的人,竟然认得蟋蟀。”
“有什么认不得?蟋蟀并不是稀奇的东西。小时候,祖父带我玩过斗虫呢。他还告诉我,曾经斗蟋蟀是民间风行的娱乐,不少王公贵族更是不惜重金豢养虫王。后来有一朝,因风行此道,弄得到处都养蟋蟀,这虫子若没管得好专吃青苗,极破坏庄稼。有一年全国虫灾,朝庭才下了禁令。后来还是有不少人玩虫子。”
郑四笑道,“倒是我们见识少了,成天只知老实干活。”
吴妈妈看少爷讲得头头是道,原来真有王公贵族好此道,便好奇地道,“你有没有听说,一只虫王能卖到十万两?”
沛林道,“若真是蟀中之王,值十万两并不奇怪。真正舍得花钱弄虫子的,往往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少爷,这虫子赖在少奶奶手上。赶不下来,你可有办法?”吴妈妈问。
“这虫子怎么来的?”沛林昨天听风伯巡城人好斗虫时,便觉得有趣,看到这么漂亮一只蟋蟀,心中十分喜欢。
风伯道:“这事只能我们自己知道。大家要保秘。以后对外一律说是我们家竹林里找到的。这是我们从仓家茶林下回来,经过一片奇怪的细竹丛时,老王和少奶奶正在看那竹子长有香香的竹穗,少奶奶摘了一朵玩,竹丛里就跳出只金蟋蟀,先正襟危坐在少奶奶的左肩上。然后跳到她手上,抱着那枚宝石戒指,我们就把它带回来。我想把它拿到瓦罐里养着,怎么都赶不下来。又不能硬拿下来的它,若是它生气反抗时,那牙和腿上的锯都极厉害,若是惹毛了性子。以后不好养。”
沛林觉得好稀奇,笑道:“这虫子长得漂亮金贵。恐怕是嫌你的瓦罐太土,我小时听祖父讲过,名贵的蟋蟀都专门配有一个昂贵的器具。”
老王看着这小虫,对它笑道,“你还真是个金贵的虫子,跑出来时,专门落到寻香身上,要让你入器吧,你还不要太寻常的。大家想指望你发点财,没赚到你的钱,倒还要先为你破费一大笔?不公平,这实在不公平。”
金蟋蟀冲他扬扬一对长长的曲须,张牙舞爪地,对他似乎有意见。众人更是被它可爱的样子逗笑起来。
“家里有没有好点的瓷器?”寻香问风伯。
“等等,我去找!”
正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大家全不觉得饿。吴妈妈猛然想起这事,拍下头道,“唉呀,我饭煮好了,本来想等少奶奶回来炒菜的,看你们弄金虫,把炒菜的事给误了。我炒菜去,郑四来帮忙。”
“沛林,我该给你扎针了。”老王这时想起正事,连忙拿起椅子旁边的药箱。
白胜坐在旁边,托着腮,一直看着少奶奶手上的虫子。
“沛林,喜欢这虫子么?听说蟋蟀要到秋天才会叫。要是喜欢,我把它放在床头陪你。到秋天时,它就会唱曲儿给你听。”
寻香觉得丈夫每天躺着太寂寞了,要是这虫子赚不到钱,养着给沛林作个伴也挺好。
“现在人们已经在开始挑蟋蟀,准备秋赛了,人家手上有老蟋蟀的,天天在斗乐场斗得不亦乐乎。”白胜这一上午出去,听说的消息不少。
风伯抱着一摞瓷器出来,大小、形状各异,可是金蟋蟀就是不离开寻香手上的戒指。把它赶急了,它便跳起来张牙舞爪一番,然后又死死抱着那枚戒指。
寻香心中一动,不如拿只金碗来试一试。便道,“我屋里有个东西,可以试一试。”
进了最里屋,快速进碧宵境,把那只最大的金钵取出来,拿起胡须草,边拨边道:“金蟀,请你下来吧,一直呆在我手上有什么意思?这金碗可是我祖父跟前朝皇上打江山,皇上赏的御碗,不只名贵,还载满了荣誉。这碗可是只有我祖父才吃过的。”
不知那金蟋蟀是喜欢金灿的器具,还是听懂了寻香的话,轻轻一跳进了金钵里,在里面欢快地爬行,间或跳跃一下,象很满意。
风伯眼珠都快落出来了,“这虫子是个势利眼。我可是把家里最好的都拿出来了,它竟如此识得货,只愿去老皇上御赐给老将军的金碗里呆着?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虫子势利的事,今儿个算是开眼了。若是今日少奶奶没这金碗,你还赖在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