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善啼笑皆非,那分明是皇上刚才象个小孩一样,把自己的泪水弄得皇上满脸都是,连忙吩咐元烨,为老侯爷擦去泪水。元烨在衣袖里掏半天没有找到手帕,皇上拿出一方手帕哭道‘都是我失礼,令老侯爷有损庄重,还是让朕亲手为他擦去脸上的脏物吧。’高公公夺过金黄的手帕,嗔道:“哪有皇上为臣子做这种事的?这要记入史册,不但不会被后人称颂大德,还会笑皇上有失尊贵。”瞟一眼元烨,往前走几步,元烨只得低着头上前,小声道‘还是让晚辈来吧。’‘乖孩子。’高公公挥挥手帕,元烨低着头接过手帕,小心地为老鬼擦干净脸,然后手帕还给高公公。皇上当即又赏了元烨许多宫中带来的素点,又赏了他十套文房四宝,就在老鬼躺着的亭室里叮嘱他要好好跟着智善读书修行。离开时,智善装作为老鬼盖好被子,悄悄检查他的呼吸,并无异样,方安下心来,再不允人靠近天泉台。”
“皇上当时那么作戏,一定有问题吧?”
“是的。晚上,负责专门检查老鬼安全的守卫给智善报信,说老鬼死了。智善赶快到天泉台,亲自检查,太皇太后没事,但老鬼的确死了。智善生气地到客房去找儿子论理,撞见慧琳,也不象往常那样淡定,慧琳猜有大事,便暗中拉住无烨,把他叫到一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元烨年纪虽小,却知道大是大非的。老马侯爷突然死了,下午在亭室里的人都脱不了干系,老皇上不会下手杀老侯爷,而他为老侯爷抹过眼泪,因此他和皇上的嫌疑最大,加上皇上突然对他示好。已经明白这一回大劫难逃,也许只有慧琳和觉明相护,能够侥幸逃脱一死,便惊慌地把老马侯的死讯告诉了慧琳。慧琳连忙派人把他送到觉明屋里,然后回到屋里,与我商量好实施我们的计划。老皇上去质问儿子,不料皇上果然反咬元烨一口,说如果他流下的眼泪能害死人,他自己自己如何会一直安然无事地活着?他再不喜欢老侯爷活着,总不可能自己服一种毒。再以毒泪去毒死老侯爷吧?然后又掏出那手帕,嚷着让太医来检验。两父子为此争执起来,智善气恼之下。扬言从此不再允许皇上上天梦山。皇上赌咒发誓定是元烨被人收买所为。智善哪里能让弟子背上这样的冤枉之事,被皇上的行为气昏了头,便与皇上一道去找元烨对质,元烨藏在觉明那里,年级虽小。却是知道这个是非的,如果说只是接过皇上的手帕,那不是让皇上难堪,将来令皇上更有理由杀他?觉明听说皇上和智善在找元烨,这时正好圆通主持赶来,连忙把元烨送到慧琳屋里。”
“唉。智善那么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摆明是皇上冤枉元烨。还用对质吗?”寻香不解地皱紧眉,“元烨没事吧?”
“你别担心元烨,他没事的。当时我以为智善是被皇上在他眼皮下杀人给气疯了。所以才糊涂了,其实不是那样的。”周氏感叹道。
“事实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鬼一被皇上除掉,接下来肯定便是我。所以慧琳主持和我决定以进为退,圆通带着元烨来得正好,慧琳便让圆通去请皇上他们过来。当众把事情弄清楚。元烨十分害怕,他知道此事无论他怎么解释。都与他脱不了干系,我告诉他,等皇上他们来了,无论他们问什么,都低着头不要出声,这种情况下哪怕开口即错,别的事情交给我们大人处理就好。原来沛林在皇城当官时,曾带元烨来看过我,他对我倒还算亲近和信任,所以听了我的话。皇上他们一来便把元烨叫出来,元烨出来跪在地上,只是低着头不语,对那事不作一个字的解释。皇上趁机诬陷‘瞧吧。他自己都默认了!’智善没想到皇上这一次行事这么黑,难过地道:‘佛门之地,竟有人死在我眼皮之下。凶手竟是通过我打着孝顺之的名义行事。我……还有何脸面再苟活在世上?还是下了地狱去受那千刀万剐的惩罚吧……’说着他便把头往桌角上撞。这下皇上吓慌了。虽然觉明把智善拉住了,但父子陷入可怕的敌对与僵局。这时慧琳和圆通都开始劝导智善放下此事,先超度老马侯爷再说吧。慧琳便征求我的意见。我方说道:‘他生前造下大恶,今日是他寿限到了,怪不得是谁对他做了什么。若是真有人对他做了什么,我倒觉得那人为民除害,是一棕善功德,若是追究这人的过错,那便是是非不分,善恶不明。恶人已死,何必再为他费事?眼前各地正闹瘟症,为苍生祈福方是正经。’三个主持连声赞同我的说法。智善只得暂时作罢。皇上那时并不想置元烨于死地,他知道若是那晚杀死的是元烨,老皇上是真的不会认他这个儿子。老鬼犯下的大罪,老皇上也明白他死不足惜,只是向佛之人,慈悲为怀,能够护佑苍生,便要努力保护。
“于是当晚在天泉寺的一处偏殿为老鬼搭起了灵棚。作为死者生前的发妻,自是要头一个为他守孝念经。当几个主持的面,我与老鬼作话别,说道:‘老鬼。你死前作恶多端,其恶之大可以诛连九族。皇上仁慈不但没有杀你,还让你的儿子继续作官,对你的孙女继续宠爱。可是你这么重的罪,皇上能放过你,怎么能逃过应受的惩罚呢?如今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你那深重的罪恶该如何了却?蒙佛垂悯,铃儿如今又添了个儿子,感谢佛恩,我愿替你承受未尽的罪罚,清偿罪债,以令子孙安泰无事。’当晚我守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