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寻香去西居看望莫氏。
这时明强睡过来,一张开眼,悲伤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莫氏坐到床前,温言相劝,“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难过?昨日的事你莫往心上去。你父亲和二叔就是那不争气的德性,所以我和你祖父把你们带在身边,只希望你兄妹俩往后能堂堂正正地作人。对于他们,我们早不报多大希望,只求菩萨保佑别犯下滔天大罪,便是谷家积德。”
明强哭得更凶,“我娘早死那是她活该,对我和妹妹却是很大的打击,若非跟着祖母来到巡城,在家定是处处低人一等,受人白眼。在寻家,六叔叔和六婶婶待我们极好。我们暗暗发誓,往后不做娘那样的人。父亲没有本事,老老实实在家就算了,偏要不安份,来到巡城生出气人的事端,还敢忤逆曾祖母,让我们兄妹俩颜面无存,倘若曾祖父和曾祖母被他们气倒了,难道让我们回到父亲身边,将来变得比他还不如?”
“瞧你这孩子,现在竟这么懂事?”莫氏好生感慨,“你若真懂事了,就别再让我担心,起来吃药,吃些东西,然后和妹妹一起读书。”
明强胸口里还有一丝疼痛,却点点头,从床上下来,端起桌上的药,一口喝尽,然后端起桌上的粥大口地吃。
寻香走进屋里,见此情景,笑呵呵地走进来,“明强昨晚睡得好吧?”
明强起身向他行个礼,“全靠六婶婶给强儿医治。”
青儿带着宝笙进来,宝笙见哥哥好了,高兴地拉着寻香道谢,“谢谢六婶婶治好哥哥。”
“只要你们俩没事就好。”寻香开心地道。
“哥哥。往后我们再不要理那不争气的父亲。”宝笙上前拉着明强的手,旧话重题。
明强苍白的脸变得更白,瞟一眼寻香。低下头。
“好了。莫提昨天的事了。我都不往心上记,你们小孩子倒还更认真?”莫氏连忙招呼,盯一眼青儿,示意她管住宝笙。
青儿拉着宝笙道,“等会哥哥吃了饭,要读书了,把书摆好吧。”
宝笙毕竟是小孩子,高兴地跟青儿出去了。
“强儿。曾祖母和曾祖父年纪大了,有句话早想对你说。你往后遇事可别象昨下午那样发急,犯毛燥。若是你有事,将来谁照顾笙儿?笙儿是姑娘,比你小。遇事没脑子,瞎激动,你不同,你是男子汉,凡事得冷静。沉稳才行。”莫氏教诲道。
明强抬起头,看到曾祖母两鬓霜白,咬紧嘴唇,点点头。
寻香笑道:“好呢。强儿快吃饭吧。吃罢饭又读书了。”
明强坐下去,抱着碗继续吃饭。
“去我屋里坐坐吧。”
莫氏和寻香走出明强屋里。风伯从前面跑到后庭,“老太太。和生药铺的清老板夫妇来找夫人。”
“他们来做什么?”莫氏看一眼寻香。
“出去看看吧。”
前堂里。清老板夫妇规矩地坐在客座上,茶几上摆着热茶,眼巴巴地等着主人出来接见。
“清大哥。清大嫂,你们可是稀客。”
寻香从内门出来,热情地招呼,后面跟着莫氏。
清老板夫妇连忙起来行礼。
“虽然你们是头回来。不过,都是熟人。不必太客气。快快坐下喝茶。”
寻香请他们坐下。
清老板脸两手放在膝上,脸红红地道:“寻当家。无事不登三宝殿。既是熟人,我就直说来意。你知道的,我们有几家小药铺都靠上山采药为生。昨天下午官署来了通知,说从今天起,我们不能再上凤鸣山、天华山采药了。现在巡城的人都知道,天华林归了寻家,而我们昨天才知道凤鸣山竟然归在天化林里的。所以,昨晚几个药铺的老板聚在一起商量,托我作代表来与寻当家商量商量,能否给我们一点饭吃。”
宁氏笑容满面期待地看着寻香。
“现在你们有什么想法?”这事寻香早料到了,但还是先征询他们的意见。
清老板大方道:“巡城有两家大药铺,人家在各处都有药材来源。可我们不同,我们是靠山吃山的。现在天华林归了寻家,我们的医技和药技说来都不入流的。听说寻家要开医学院,想必会配大药铺和医馆,因此我们想先来谋点事做,大家说了,不求发财,只求养家糊口,虽然我们医技不高明,但通的医理和药理比寻常人却又丰富许多。”
宁氏补充道:“现在是我们来找你,恐怕晚些时候几个小茶铺的也会来找你,他们在天华林租有茶地的,正好二月底到期。”
寻香点点头,笑问:“为何你们不提出允许你们上山采药呢?”
清老板摇摇头,“原来上山采药,每年都要给官府交管理费,算下来,一年到头拼命赚的钱,也只糊口。如今寻家要大力发展药业和茶业,想必寻家会对天华林实行全面的规划和管理,若是允外面的人上山采药,势必会弄乱山上的秩序。我们认为,寻家跟着需要不少有经验的人手。”
莫氏爽朗一笑,“你们倒是精明。寻家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事,沛林他们去看林子,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宁氏以为莫氏婉转拒绝,紧张地看着寻香。
“是的。因为昨天才接到圣旨,所以还没来得及细细考虑这事。”寻香微笑道,“不过你们说得没错,只要计划一开展起来,必然要很多人手的。象清大哥夫妇这样勤劳正直的人,我们的确很需要,只是怕到时会委曲了你们。”
清老板夫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