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林的身体不停地颤栗。

寻香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附耳悄言:“就当此事你从不曾知。你和然儿永远跟我一样。”

沛林深吸一口气,不能接受事实,觉得自己的确是地道的中土人。紧紧拥着妻子,终于感慨地唤一声,“香儿。我们尽快回家吧。”

寻香笑着把软软的身子钻进他怀里,粉滑的嘴唇轻轻印在他冰凉的唇上,用真情和真诚温暖着他的身心。

“我想要有一堆孩子。”爱妻在怀,热吻之下,沛林渐渐暖和起来,心里也鲜活过来,对在朝为官更无兴趣,只想早点回家种茶弄陶。聚少离多,又是年少夫妻,妻子的温情点燃了男儿的爱欲。

寻香笑着将他推开,“生孩子后我还没满一百天呢。而且你在牢里也受了许多风寒。那些孩子待以后再要吧。”

沛林想起白日妻子餐风沾露的事,心疼不已:“在宫里时,张太医要为你开药方去风寒,你怎么不要?”

“那时哪顾得上自己?”寻香道,“这样的药我也会开。明天自己开幅药吃就是。”说着喀嗽几声,身子在沛林怀里抖了几抖。

沛林把脸贴在她光滑的脸上,又亲了亲,“难为你了。一切都让你处理得那么圆满。”

“只要大家平安就好。我最怕的是不能把你救出来。看着你被关在那铜牢里,我的心都在流血。”寻香娇戚道。

“没事了。香儿已经把我救出来了。在被关的日子,虽然衣衫单薄,不知是不一直练正元诀的关系,我不觉得寒冷,而且被关时,没有事干。我便闭目练功,这几日感觉似乎有所精进。当我拿剑刺季将军胸膛时,虽然金剑可穿铁铠,但是如果内力不好,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提到此事沛林声音带点喜悦。

“嗯。正元诀可是你的救命宝呢。”寻香笑着又喀几下。

沛林轻轻为她抹了抹胸口,疼爱道:“我看你这次着了不少风寒。月子时着了风寒可是会落一身病根。正元诀很奇妙,不如你也练练,即使不能练得雄浑的内力,能强身抗寒也是好事。”

“好。现在我们就练一练。”寻香觉得自己真是着了不少风寒,现在然儿有大事。她若病倒怎么办?

沛林翻过身平躺下来,握着她的手,“以后我们就这样手牵手地练。你可不许象以前陪着我一样,有时睡着了偷懒。”

寻香吃吃一笑,玩笑道:“奴家遵命。”

昨天皇城的风暴得以平息,今日元宵,天明后。皇城比往常更热闹兴奋。

卯时,东厢传来元烨的读书声,寻天化在一边督教,府里显得很有生机。

因为回府太晚,寻香夫妇睡到辰末方起。一起床便听到外面隐隐传来读书声,寻香一边梳头。一边欣慰地和丈夫说话,“元烨倒是勤奋,一早就在读书。”

“原来他父亲在之方面对他教导极好。一到卯时自己就起床读书。”沛林拿过寻香手上的梳子帮她梳头,“周正他很注重对儿子的培养。元烨本来早上还要练武的,跟我之后,为了避嫌,我不许他练武。”

周正若非野心。其实是个人才。寻香想起明强兄妹,“文氏死后。明强兄妹跟着祖父祖母变化很大。不仅认真读书,比以前懂礼懂事许多。可是祖父祖母仍然担心这两孩子骨子里有着母亲的血液,将来会变成文氏一样的人。”

“时位之移人。这样的事哪里想得到那么远?孩子小时,大人只能尽可能地多教导他们走正道,作正直的人。至于将来怎么走,还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沛林睡得不好,眼圈青黑,脸色有些憔悴,身世的事仍然沉重地压着他的心灵。

寻香看着他黑黑的眼圈,握着他的手,小声道:“正如你说的。有的事想不到那么远,有的事不如人愿,那非人所愿意。那些事,就放下吧。不然会影响大家过日子。”

沛林眼睛一湿,点点头。

夫妻俩梳妆好,换上一身寻常的衣服,走出里间,吴妈妈已经在客厅门口站着,向外面叫一声,“唐伯,把热水端上来。”

除了寻海涛他们,杨府的下人不多。平常洪妈做饭和打扫,唐伯看院打杂和管理府内的花草树木。海涛他们出去了,府里人手不够,便叫唐伯伺候老爷。

外面进来两个人影,却是寻海涛和寻桦各端着个盆子放在桌上,便向主子行礼,“老爷,夫人,我们回来了。”

沛林见他们风尘赴赴地,却依然精神饱满,惊喜道:“你们一路顺利吧?一夜未眠,快坐下说话。”

众人围桌而坐。

寻海涛把护送智善上山的经历讲来,“我们一路很顺利,没有遇到可疑的人。到了山上后,天色极晚,智善留我们在庙里歇息,我们想着陈州兵未退,所以连夜返回,早上回到皇城,听说陈州兵已退,反贼季将军已被杨大人杀死,便放了心。回到府里,天化说小少爷中了季将军下的怪毒,寻庆他们出去寻人了。唉,想不到小少爷出世不久便遭大厄……”说着眼睛直泛红。

“我们想看一看小少爷。”寻桦脸色沉重地道。

“你们一路顺利就好。离开皇城之前,你们需再上一趟天梦山。如果我没算错,明日早朝后皇上便会上天梦山,到时沛林带着跟皇上一起同去。”寻香郑重道。

沛林不解,“何以夫人还要我再跟皇上去天梦山上?”

寻香接过吴妈妈递过的热毛巾,抹了抹脸,不答他的问题,往外次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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