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国的冬暖石?这应是世间珍稀之物。寻香从未听闻过这样的东西。
“东洋国天华物宝。这波斯云茶最早就是从东洋国移植去的。”仓夫人聊起茶事,只字不提寻香眼前遇到的问题。
依她的做事急着利落的性格,这时怎么会这样有闲聊着东洋国呢? 东洋国——寻香记得祖父在世时,曾说中土在几百年前有个结盟国东洋国,原来两国相交甚是友好,天下的茶叶,便是由中土传入东洋,然后才遍及全世界,东洋人很精明,很会做生意,而且野心很大,曾想吞并中土,只是中土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一直以来未曾得逞。在寻香童年的记忆里,只有祖父对她的训晦,东洋人是中土国潜在的敌人。
“妹妹没有离开过中土,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西方有波斯国文明繁荣,东方有美丽富饶的东洋国……不仅有大量的美女,天下最好的丝帛,香茶……还有平等的田赋制度……”仓夫人满脸光辉,提到东洋国眼中掠过兴奋。
寻香专心地听着,虽然不喜欢东洋国和东洋人,可是对这个国家所知甚少,能多了解一些,也是难得的见闻。
仓夫人仿佛是东洋国的说客,要为东洋人找到个极好的信众。
当然仓夫人并没有无休无止地向寻香介绍东洋国,大致讲了一番东洋国,见寻香听得极其认真,眼里闪烁着新奇,满意地停下这个话头,话峰陡转,提到正事上,“这次从陈州过来,我见到了妹妹的儿子浩然。难为妹妹想得如此周全。对外称浩然是个女孩子,名叫小香儿。我还抱过浩然,他这么小就懂得冲我笑,实在太可爱。我已经把浩然安全地藏了起来。”
寻香笑起来,向她作个揖,“托姐姐的福。”
仓夫人摇摇头,“你我不必见外,就是我们不是金兰之交,我也应该保护浩然。”
“实在是太谢谢姐姐了。”寻香露出感激的样子,有一种受制的感觉。
“妹妹。现在皇宫里形势逼人。太皇太后和铃儿被关在寿禧宫,沛林在午门又生死悬于一线,所以我们不必废话。来谈谈正事吧。”仓夫人表情变得严肃,认真地看着寻香。
“不知姐姐有何高见?”寻香问。
“事以至此。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和马老侯爷、太皇太后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所以沛林其实与我是一家人……”仓夫人郑重地道。
寻香张圆了嘴,如果说仓夫人交游广阔。与马家是旧交,不会令人怀疑,而她和马家的相同的血液,这个关系太意外了。
“我们不只是一家人,而且是东洋人。”
仓夫人简明的补充象晴天霹雳打在寻香头上,张圆的久无法闭合。表情完全惊呆了。仓夫人这么一说,便不难解释太皇太后已近晚年,还居心叵测企图弄权。原来她身体里流着东洋人的血?
这样的事仓夫人绝不会开玩笑。刹那时,寻香明白了何以仓夫人见多识广,处处手段不凡,原来是东洋国安插在中土的细作。东洋人,果然厉害非常。不必去东洋国亲历,只太皇太后、老马侯爷和仓夫人。甚至铃儿机灵的作风,无一不证明东洋人天生有智有谋。
追根溯源——
浩然体内也流着东洋人的血?
寻香的心紧缩得不能跳动。
天哪!沛林是东洋人?浩然也是东洋人?
不!心里很快又否定着,沛林的父亲是中土人,自己是中土人,经过几代的洗礼,沛林生长在中土,早是地地道道的中土人,至于浩然与东洋人更没半点关系。
“妹妹被吓住了?”仓夫人温和地摸摸她的手,一片冰凉。
浩然落到仓夫人手上了,东洋人这次的行动,绝非中土国内讧那么简单!她姓寻,是中土国寻老将军的孙女!她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能背上亡国的罪名。
浩然怎么办?母亲的心一片凌乱,想着浩然才出世不久,便卷进这么大一场风波里,想到若要放弃儿子与仓夫人成为敌人,心痛得不住地蜷缩。
仓夫人是她重生后的朋友,姐妹,是她改变人生的贵人。
然而这一切都如梦幻一般变得不真实。
我该怎么办?
蓦地,想起沛林的母亲,她说沛林要经个大劫——
巨大的变数令寻香身心俱凉,温暖的空气降不住由心而起的寒意,全身如抖糠筛一般。
“妹妹。这对你来说的确太意外。你毕竟是寻老将军的后人,寻老将军生前生后都极受人敬重。可以说没有寻老将军,就没有大顺朝。”仓夫人体贴地将一盏热茶放到她面前,“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寻香努力镇定,伸手去端茶,手依然抖动不停,没办法端起茶盏,只得低头用嘴去喝茶,牙齿不争气地在茶盏上磕了几下,没能成功地喝上茶水,只是嘴唇上沾了些热茶,仍是觉得寒意阵阵。
仓夫人为她披上毛披,心疼道:“我想你需要冷静冷静。”
她搀扶起寻香,往她出来的门洞里走去,里面是一间精致舒适的小居,屋里有一张铺着皮毛的软榻,有几样精巧的家具。
寻香的确需要躺一躺,冷静冷静。躺下后,仓夫人为她盖上柔软的羽被,寻香觉得比在外面舒服了许多。
“你稍歇一会吧。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假话,若非你对沛林一片挚诚,又与沛林生了儿子,与我东洋国有了深深的联系,我也不敢告诉你这些。”仓夫人说了一句话就出去了。
通往外面的滑门,唿地一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