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避一下。你把它取下来给我看看。”善智起身出去,并掩上房门。
寻香进碧宵境将牛皮卷拿出来摊放在木榻上,打开房门,“善智师傅请进来吧。东西我取出来了。”
善智进来,又掩上门,坐到木榻上,拿起那卷牛皮书,摸了摸,感叹道:“难怪君儿要杀沛林了。原来的确有这样的传说,得此令者乃天下之贤德之王。”
“我们不但不想为人中之王,就是对沛林做的相爷都没兴趣。我们只想回家种田卖茶,沛林的志向在陶泥上。请善智师傅成全。”寻香再次叩头恳求。
善智点点头,“难怪你会说出把天子和百姓的关系倒过来便是治世的精髓所在。如果君王把自己当百姓,把百姓当作天子,这个国没有治理不好的。若在以前,这牛皮卷落在你们手上,我也心有不悦,但现在这样的事在我眼里看来,不过都是即将化为乌有的虚空之事。现在君儿当了皇帝,暂时还算一个可以稳定江山的皇帝,所以我会遵循自然,帮助你们平安离开皇城,让你们夫妻俩回家后,一辈子快快乐乐地当田园神仙去。所以这牛皮卷就交给我来保管吧。”
“寻香正是此意。”寻香抬起头,开心地看着他,天真地笑起来,有他出面,寻家、谷家不会有事了。
“你家的事应是没有问题了。可是我家的事,还有一桩很令人头疼……”善智眉头一紧,脸上的平静变得象团发皱的布。
“你很奇怪我说的这话吧?”善智解开眉头,恢复平静,又笑起来,“我配合你化解寻家谷家的危机,想到孟家的事。其实比你们的更麻烦,既然已经入世,索性一并解决。”
寻香不作声,心里明白他指的是太皇太后一直有野心的事。
“其实我当初出家有两个原因,一是累了,想远离红尘;二是因为马皇贵妃一直沉睡在天泉宫……”善智打开了不为人知的话匣子。
莫非善智知道太皇太后原来金指甲带迷毒的事?寻香感觉善智不仅知道的事极多,而且十分神秘。
“此事还应从天王令说起。四十多年前中土分裂,我的父皇刚被前皇在病榻前为新顺朝太子,因为年少,又无实际兵力。明里暗里反对父皇继位的人很多,父皇和你的祖父一起逃往陈州避难。几百年前有个太周朝,太周朝兴盛了一百多年。皇陵建在陈州。当时中土四处动乱,父皇和你祖父躲到了太周的皇陵里。在那里无意间从一陵地里看到一壁残书,上面提到了天王令……所以你的祖父应该知道天王令的事……”
善智的话令寻香大为震惊,太皇太后曾经和她说,天王令的事尚宗皇上并不知道。
善智见她脸上表情有异。笑道:“是不是太皇太后告诉你,我并不知此事?”
寻香点点头。
善智道:“虽然父皇极爱我的儿子,连君儿的名字都直接继承了父皇的名字。可是我毕竟他的儿子,君儿年纪又少,有关皇室存亡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太皇太后所知道的。其实都是父皇故弄玄虚。在我五岁时,那时马皇贵妃还未入宫,父皇就将此事秘密书传给我。后来他告诉给马皇贵妃和君儿的,都没有真正说全。”
寻香满脸疑惑打断他的话,“高宗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那壁残书上不只提到天王令分两部分别藏在太华山和天梦山里,还提到此令将与一肖龙之女同出……当时父皇认为此女必是天下之母……所以后来在娶妻纳妃之上特别谨慎,我的母亲长相平常贵为嘉仪皇后。不是因为美貌,完全因为她宽厚隐忍。后来马贵妃和另两个妃嫔相继入宫。三人都深得父皇喜爱,马贵妃因才貌性情最出众,又通茶道,不仅会烹茶,还会种茶制茶,很快得到父皇的专宠。对此母妃怕父皇迷于女色,而有担忧,便暗地里向我询问父皇原来给我秘书的事。我将天王令的事悄悄告诉了母妃,那时中土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得到统一,但大局已定,而马贵妃的生肖正是属龙,母亲便忧虑上了。父皇一直没有立太子,有了马贵妃后,对她寄望极高。后来马贵妃果然生了儿子,父皇高兴之下给他取名为之立……”
说到此处善智眼神暗淡下去,满脸痛苦和忏悔。寻香猛然明白,当年之立之时绝非病故,定是皇储之争所至。
善智垂目默念几声佛号,表情恢复平静,继续道:“母妃本是善良厚德之人。虽然朝中大臣都支持我的母妃,但是顺朝的储君制立嫡不立长,反而令她不安。生在宫中,母妃并非贪图权贵之人,作为母亲都最担心自己的儿子,我虽为嫡出,父皇一天不立我为太子,她便一天不能安心。我曾劝母亲看开一些,大不了以后我不作皇帝。母妃担忧的比我多,她认为若是我不当皇上没什么,只要我母子俩能平安地过日子。可是立嫡不立长这一条,令宫里的妃嫔们心存妄想,皇后可以立,也可以废的。马贵妃最得宠,又生了儿子,倍受父皇疼爱,因此各宫对她的嫉恨远远超过对皇后的嫉恨,更有心机深沉者,暗中联络有势利的妃嫔,企图挑起马贵妃与皇后之间的战争,让她们两败俱伤,然后坐收名利。就在之立两个月时,母妃听到一个谣传,说之立是马老侯爷之子,比马贵妃的女儿早产几个时辰,马贵妃生了个女儿,暗地里背着皇上,将马老侯爷的儿子换进了宫。母妃将此事暗暗告诉了父皇,父皇便让太医暗中取了之立的鲜血,与他作了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