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家大孙子何必这么狼狈?这里除了寻香,别的都是你的长辈。”周氏淡淡一笑,谷家对沛林毕竟有过抚养之恩,不愿让莫氏太难堪, “莫姐姐不必动怒,既是沛丰来了,就快见过众位长辈吧。”
太皇太后审视谷沛丰,生得端正,却眼神带浊,是个酒色昏蒙的人,非过狠之辈,亦非可造之才。既是莫氏的孙子,当然不能真的让人家就这么滚。淡笑一下,“既是在茶林相遇,谷家大孙子,就跟着我们游游茶林吧。”
沛丰窃喜,到底是大贵人大气量。连忙躬着身行礼:“沛丰见过马老夫人和侯爷夫人……”目光落在太皇太后身上,不敢乱叫。
“就跟寻香一样叫我姑婆吧。”太皇太后淡淡地道。
姑婆?那就是沛林的皇姑婆,太皇太后了。沛林欣喜地唤了一声:“沛丰不才,见过姑婆。”
太皇太后笑一笑,“你一大早来寻园看祖母,怎么却先来了茶林?”
沛丰看着几位长辈,却不敢轻易说实话,只作为难状,似搪塞一般,“寻家的茶林可是闻名天下,沛丰虽为沛林的大哥,其实也好奇得很,今日来探望祖母,绕到院子后面,不知不沉被这片特别的茶林吸引。”
太皇太后笑道:“这么说你也是喜欢茶树的人了?”
沛丰两眼发亮,精神一振,“沛丰读书资质愚钝,经商也不够精明。闲是虚度,却是喜欢把玩茶道。”
“唔。你能说说茶中的特别之处吗?”太皇太后边说边往前边走。
沛丰微皱一下眉,轻声道:“沛丰懂的不如寻香多,也不如寻香精。不过也知‘茶叶中有君子,茶中见真神’。”
太皇太后笑道:“你也不尽是是一无所知。今日见了寻家茶林,可有什么感受?”
沛丰感慨道:“残冬百木萧索。寻家的园子里却一片青翠,可见此间不只人杰地灵,树种特别,寻香一定极会打理,天时地利人和才得了这派殊境。”
太皇太后看着莫氏笑道:“瞧谷家大孙子这能说会道的样,颇能干的。”
莫氏低头道:“老身惭愧得很,没有教导好子孙后辈。”
太皇太后道:“谷家大孙子这么早来,应该不只看祖母和茶林吧?”
沛丰结舌道:“晚辈的确有点事想找寻香商量商量。”
莫氏直言不讳道:“你有什么事找寻香?定是想算计寻家什么?”
沛丰委曲道:“丰儿冤枉。丰儿此番来实为三叔之事。”
“你三叔不是在当官吗?若有什么事要找寻香,还劳烦你出面来找她?”莫氏白了他一眼。
沛丰振振道:“祖母息怒。三叔虽然为官,原来抚养过六弟。可他毕竟是得出口?身为谷家嫡长孙,父亲去逝又早。如今谷家除了祖父,就是三叔有所作为,丰儿不能为谷家争光夺彩,可是为三叔分忧解难,却是真心真意。”
周氏笑着圆场。“谷家大孙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沛丰勾着头小声道:“晚辈有事找寻香赐教。”
周氏轻轻推推寻香,“香儿还不快带你大哥去屋里坐一会?”
寻香对沛丰虽无好感,毕竟是谷家的嫡长孙,客气地点点头:“请大哥随我去前堂小坐。”
莫氏要跟去,周氏拉着她。笑道:“寻香去就行了。莫姐姐可得陪着我们。”
莫氏不安地看着寻香,寻香淡笑一下,“祖母就在这陪陪几位贵客吧。”
沛丰舒口气。寻香愿意接待他,这事便有八成的可能。
寻家前堂,寻香令莲儿上了好茶上来。
沛丰茗一口茶,赞道:“六弟妹的茶果然制得仙绝。放眼天下,能在六弟妹这般手艺。可是难找第二人。若是能卖寻家茶,那简直是一种无上的荣誉。”
寻香笑道:“大哥刚才说三叔怎么了?”
沛丰四下看看。看到莲儿站在门口,小声道:“六弟妹。三叔现在虽为七品官,可是家里紧张得很,有一事我与你讲了,你可不能告诉祖母,不然祖母祖父知道了会生气。”
谷家又有什么事?寻香背上一寒,慎重地点点头,“你且说。”
谷沛丰愤愤地道:“六弟妹,大哥虽然没有本事,可是很敬重六弟和你的人品。我知道此前我的母产和你大嫂做了许多不好的事,弄得大家不愉快,可是大哥对这些事,一直都不太清楚。而且现在,大哥和你大嫂简直已成陌路,若不是看在有两个孩子的份上,大哥真想休了你大嫂!”
他表情真切,流露着几分反抗。
寻香甚为震惊,何以谷沛丰会这样强烈?
“你知道分家时三叔并没分到多少家财,大约就六万多两,说来不是小数目。可是前阵……”谷沛丰欲言犹如止,看了看寻香,似不敢轻易说出。
寻香感觉他说的的确有事,小声道:“大哥不妨说出来。若是会刺激祖父祖母的事,我不会告诉二老的。”
“唉,说来罪恶。我父亲病逝时,我母亲贪得无厌,以三叔大半的家财与他换了个官当。三叔一向懦弱老实,别说算计不过我母亲,就是对家里的几个女人都极无法。当初六弟和弟妹被逐之时,三叔暗中没少难过……弟妹和六弟可是宽厚之人,三叔原来可是极疼沛林,看得比己出还要重要,无奈身边遇上一群恶妇。”
谷沛丰真为谷柏新打抱不平,处处说着自己母亲与妻子的不是。他有这么仁义吗?寻香面上平淡,心中却迷惑不解。
沛丰不好意思道:“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