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狡猾的周正,真是滴水不漏。

皇上脸色和悦三分,“依爱卿之见,此事怎么处理方周全?”

周正道:“皇上。恕臣直言。寻香乃老寻遗孤。从去年薜大人带回寻家的‘一心一意’茶,就可知寻家教导有方,要求后人世代忠心顺朝,实乃难得的忠良之后,若是寻家被连累此中,被满门抄斩,臣怕老寻会从地下蹦出来为孙女鸣冤。”

皇上故意问,“那可如何是好?”

“依臣之见,不如赦了杨沛林的罪。当年杨门之案他根本就不知半点情由,何况后来被谷庭仪收为养孙,据家妻所言,谷庭仪对谷沛林珍爱有加,从小就把培养成忠孝两全的读书,从小给他灌输的就是如何做一个顺朝良民,可以说杨沛林骨子里虽姓杨,实则早被老忠臣谷庭仪将他改造成谷庭仪一般的人了。”

此言一出,众官无声,心中却俱是佩服周正的圆滑。有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皇上赦免了通缉杨沛林,而且杨沛林就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孙子。为官的谁不知周正肯定占过寻家的产业,只是他势力庞大,羽翼丰满,应对得快,巧妙地化险为夷了。

皇上沉思片刻,他自小是周正护着长大,对周正有一定的情感,他的母亲是高宗时期周贵妃的亲侄女,也被封了周贵妃,只是去逝得早,早年本来由马贵妃抚养他,可是马贵妃后来昏睡了,全仗周正忠心陪护,他才安全地长成大人。

所以他并不想因这事杀了周正,笑一笑,“周卿家所言极是。朕就采纳了吧。”

“圣上英明。”周正叩颂圣德。

皇上道,“不过。太皇太后与朕到巡城私访时,一到码头边,便遇到一路人刺杀寻香,汪仕来办事不力,竟然胡乱捉了郭二交差,朕已革了汪仕来的职。周爱卿,追查刺客一案,你当派人好生追查。务必给朕拿住真凶。”

周正惊赅地看着皇上,“竟然有人敢在皇上眼皮下刺杀人?此事臣当竭尽全力缉拿真凶。”

“爱卿需多久能结此案呢?”皇上嘴角泛起个笑,他当然怀疑过周正有派人刺杀寻香以灭口。

“因事情复杂。快则半月,慢则一月。”

“好。那就以二十天为期。现在朕封了谷庭仪为巡州代府丞,并赐了金剑给杨沛林。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皇上英明。”

周正舒口气,总算逃过一场罪罚。

巡城寻园前堂。

太皇太后着普通便装,坐在上首,笑问沛林:“今天第一天跟谷家祖父办理公务,可有要事?”

沛林笑道:“回皇姑婆。先处理了一件民事。南城东街的油铺的代老板告米铺的乔老板,说米铺管理不善,养了许多耗子,一夜之间偷了一大缸油走,大缸里还淹死了一只硕大的耗子。”

太皇太后乐坏了,“还有这样的纠纷?这案子是你处理的还是谷家祖父处理的呢?”

谷庭仪道:“我先让沛林试着断案。谁知他还真会想办法。带着寻迁和寻飞去查看现场后,他还真断出了缘由,令两家都心服口服。”

太皇太皇看一眼寻香。兴致极浓地问:“沛林快将你办案的经过说来听听。”

沛林脸微红,笑道:“也没什么。油铺装油的缸子全是特大号容器,不只缸里淹死有耗子,米铺和油铺一墙之隔,角落被老鼠打了个洞。从油铺到米铺的墙洞拖着长长的油迹,洞里还有不少米粒。而米铺并未出现丢失,只是被老鼠偷吃了少许粮食。看着似乎真是一群耗子偷了油,可是怎么可能一群耗子一夜间偷走在上百斤的油呢?我想一定有内贼,而且一人偷不走。

“昨晚守油铺的伙计睡沉过去,一定有被人下了迷香。巡城卖油的只有三家。自己用要用到何年何月?如果要卖,偷这么多油,此时断不敢拿出来卖,要拿出巡城去卖,必须坐船出去,往凤鸣山东面和西面去卖,作贼的也是不敢。必然只有一个可能,先把油藏着,家里油一多,不能卖,便会用得格外大方。”

“这种案子必然有内贼。油铺总共就两个伙计,米铺也只有两个伙计。四个伙计的家都在巡城内,暗中只派寻迁和寻飞乔装成村夫逐一调查,便发现油铺的另个赵伙计家里,大白天两间略黑的屋里都点着灯。于是暗中一搜,在后院的杂物间,发现一堆草下有油渍,顺着油渍一挖就挖出一只盖着木盖的油缸,寻飞捉住他家的小孩子倒提在空中,吓得小孩全说了,是米铺昨晚当值的赖伙计伙着油铺的赵伙计偷了一百斤油,一人分了五十斤。而赖伙计与赵伙计正是西郊外相邻的两个村的。顺藤摸瓜便破了此案。”

众人被沛林讲的案子逗得哈哈直笑,周氏道:“原来这案子这么有趣。”

太皇太后笑道:“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铃儿的伤势好了许多,在一边笑道:“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笨的人呢?”

太皇太后笑够了,道:“沛林你现在手握金剑, 可得好好做几件事出来给大家看看。”

夜,怡和居的小套间里间,寻香和沛林坐在小桌前愁眉紧锁。

白日里太皇太后暗地里叮嘱她,让沛林利用手中的金剑破获子午案,并配合马侯爷暗查金指甲案件。

“有人暗害皇姑婆,彻查金指甲一案,我义不容辞,安当全力以赴。可是子午案……”沛林的眉毛拧成一个结。

寻香道:“现在谷家祖父又做了巡州府丞,若是查到大伯母所为……唉……此事真是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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