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庭仪看着沛林,良久道,“马老候爷后来把爵位传给了沛林的大舅舅马希元,当年的事,沛林娘死后,我曾去拜访过他,他说旧事不要再提,他妹妹已不是马家人,不论她在外过得好还是坏,将来马家都没这个人。因此这门亲纵有却无的,何况沛林娘已死。”
沛林一脸黑线,心中好生难过,自己竟是个六亲缘薄的人。
寻香连忙安慰他,“你别去想那亲不亲的什么事。亲不亲都讲缘,你现在有祖父祖母和我,这些都是你最亲的亲人。”
谷庭仪淳淳教诲,“所以我才收养了沛林。林儿,人这一生有个好家庭那叫有根基,可是这世上也有很多人生来没有那些,又或者有些人刚刚在一个好生家庭里出生,就遭遇不幸的事,最后还是孤苦无依,无论怎么样,都应该好好活下去。何况,如香儿所说,你有我们。”
“祖父。”沛林感动地抱着祖父哭起来。
“没事的。好孩子。”谷庭仪轻轻拍着他的背。
寻香心里其实好失望,不是想攀上马家,如果沛林还有外祖家可认的话,他活着会更快乐,偏偏马家如此绝情,当年就与沛林娘断了交,还消了她的宗藉。
唉,没亲人就没亲人吧。她现在不是也没一个什么亲人的吗?不过,有祖父祖母这样支持,她觉得这比有一群狼心狗肺的亲人幸福上百倍。
只是,若能取回沛林娘的画像就好了,至少他有个慰藉,可以知道她娘长什么样子,而她也想想看看那幅画像,与她重生时在黑暗所见的女子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于是午饭后,就派了寻桦和柳家在大兄弟柳长青。去了浑水县找谷柏新讨画像。
寻桦他们次日下午到了浑水县后,没去谷园,却是去了县衙找到谷柏新,谷柏新以为画像还在家里,便一口答应,明日早上把东西拿到衙门来。
次日一早,谷柏新吃罢早饭,穿戴妥贴,临行前往书房里去取物,打开柜子。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以为眼睛看花,伸手进去摸了几下。又叫来老仆忠叔,“你给我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没有东西?”
忠叔摸了摸,又仔细看了看,的确空无一物。难道老爷眼神不好了,奇怪地道,“里面是空的呀。”
谷柏新浑身一热,第一反应就是这东西被范氏偷走了。
“范婆娘!”谷柏新气得冲出书房,往正房走去,范氏早上起来。见他进了趟书房,做贼心虚,心中有灵动。已经逃出去了。
谷柏新在家里寻了一圈没寻到人,跑向翠竹院,气凶凶地直嚷,“沛光,你娘在哪?”
沛光夫妇从屋里出来。奇怪父亲怎么一大早就找母亲呢,柳氏新近怀孕了。声音细细地在走廊上道,“父亲,是不是母亲去海棠苑了?”
谷柏新跑到那只剩一角的海棠苑,没有找到范氏。可是又到了出门的时间,只得留下忠叔,“你给把三太太找到,让她把我书房里的东西给我交回来,不然我晚上要吃她的肉!”
这是陈氏从侧厢出来,轻笑道,“那天太太不是抱了个东西往东院去吗?”
自分家以后,陈氏反而越来越不怕范氏了,上面再没人给范氏撑腰,她早想和范氏扳个平手,所心暗中留意着机会,要找机会打击范氏。
谷柏新脸一白,“你不要胡说。”
华锦从屋里跑出来,脆脆地道,“父亲,不只这样,后来大伯母还让人把那盒子给送走了呢。”
谷柏新看着华锦,捂着她的嘴,把她拖到屋里,小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那天我去谷园大门外找堂姐妹们玩,正好看到汪氏抱着个木盒子出去。第二天我们约好去楠木林玩,宝笙把那事给说了出来。说那木盒子是我家嫡母送给大伯母的。”华锦说的不象谎话。
谷柏新只觉头痛,气匆匆地出去,到了衙门,寻桦早已候在衙门外,看他脸色不佳,猜到几分。
谷柏新把他们叫到后堂,懊恼地道,“让二位白等了。我家里的女人生事,竟然把那东西偷走了。因怕二位久等,所以我先来给二位报个信。请你们回去告诉老太爷,我会设法追回那东西的。”
寻桦早知道那东西不在了,他来不过是要从谷柏新口中讨个说辞,看那事与他到底有没有直接关系。这么看来,那画丢失时,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这样吧,你回去找家人再好好追索一下,我们再在老王家等你两天。若是两天后,那东西没找回来,我们就走了。”寻桦他们还要在浑水县调查打探一些事。
谷柏新这次被范氏气坏了,怕范氏晚上又跑,回去时也不提画的事,范氏以为没事了。待到半夜,范氏睡觉了,谷柏新冲进她房里,关上门,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边打边问,“死婆娘,竟然敢偷我我书房的东西。说你是怎么偷走的?把那东西拿到哪去了?”
范氏挨了几下,边哭叫说,“什么偷不偷,拿自家的东西,怎么叫偷?”
“我上了锁的,你都给偷走了,还不是偷?”谷柏新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怨愤发泄到她身上,打得越发狠,抱着她的头往床头撞去,“你不承认,我打死你!”
“打死人了啊,救命啊。”范氏被打得鬼哭儿狼嚎,清禾在外面惊恐地叫道,“老爷,放过三太太吧。”
“你不给我把那东西追回来,我就饶不了你的命。”谷柏新痛打了她一顿,打得她鼻青脸肿,满身伤痕,才回了自己屋里。
清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