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老王乘的一艏从上游去下游的过路货船,次日中午到了浑水县,寻桦和寻庆帮老王挑着担子,将他送到回春堂医馆。
老王顾不上吃饭,跟儿子立即投入诊治那个重症病人。
原本寻香托老王给谷柏华送水参子,可是谷庭仪有安排寻桦和寻庆去衙门看一趟谷柏华,于是寻香就把水参子的事交待给寻桦和寻庆。他们在王家略作整理和歇息后,带上水参子去衙门拜望谷柏华。
却是顺叔出来接待他们,将他们领到后院的客厅,着急地说:“老爷回家几日了,前下午谷家派人送了信来说大老爷突然急病。“我总觉有些不对,早上便回谷园去接老爷,谁知一到谷家大门,就给几个护院打出许远,骂我叼唆着老爷不回家,害得老爷在外面生活得不好,给弄出病了,大太太说的,不许我这种狗奴才进谷家,又说老爷得的急性暑役,大夫说这病要过人,怕扩散开,不能轻易让人接近。”
顺叔急得眼睛发红,他跟了老爷多年,主仆情深,这几天他有种莫名的担心,却没敢说之前老爷有单独审过浴树,毕竟是谷家的家事,他怕轻易说出那些,老爷会生气。
寻庆和寻桦都知道文氏是害沛林的元凶。对视一眼,捉摸着这事,难道是谷柏华查到元凶是文氏了?
寻桦冷沉地问顺叔,“老爷回来是不是一直在查子午案?”
“老爷在老太爷面前许了愿的,回来当然要查这案子的。”顺叔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可有查到什么呢?”寻庆问。
顺叔苦着脸道,“子午案是公案,老爷怎么会和我说太多?就是对师爷和捕头们都极少谈他调查到的案情。”
寻庆和寻桦再次对视,两人决定晚上暗探一下谷园,便与顺叔告辞,因少奶奶交待过。水参子务必要交到大伯手上,所以他们把水参子又带了回去。
再说汪三半下午后就赶回浑水县,径直去了谷园。
这时文氏和汪氏在北院上房,坐如针毡,不知如何是好,若谷柏华不是文氏的男人,恐怕文氏就将他给灭了,毕竟是她的丈夫,所以她只能囚禁着他,下不了手。但是谷柏华这次回来后。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和她说话再不象从前那样和气,甚至有着强烈的敌对情绪。
汪三一到。连忙把汪仕来的主意传达出来。
文氏和汪氏满脸憔悴,听罢,汪氏笑起来,一双fēng_liú目惊喜四闪,“到底是我大哥有办法。”
文氏依然皱着眉头。没她这么开心,谷柏华让她担忧。谷柏华可是一直咬牙切齿地对她说要禀公执法。而且到现在谷柏华都没把谷庭仪卖出来的地契给她。还有过年时,谷柏华借着大雪阻路没有回来。
男人对女人变得冰冷,女人便容易往一件事上想,这男人恐怕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文氏虽然精明干练,也是个普通的女人。想着这次谷柏华是有心要除掉她一般。
如果他外面没有女人,他怎么会对她下这样的狠手?她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且女儿还嫁得极好。
汪氏把汪三叫回她屋里侯着,又回到文氏屋里,两人商量着后面的事情。
“母亲,你还是怀疑父亲在外面有女人?依儿媳看,真不是帮父亲说话。我觉得不象。恐怕他是为祖父祖母离开了谷园的事生气。”汪氏轻轻给文氏捶着背。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对极严峻的关系,少有听说婆媳和睦如母女的。而文氏和汪氏这对婆媳就是个特别的个例。追究根源。还要追回到莫氏那去。文氏初嫁进谷家时,莫氏就是这么教导文氏,这么对她的,总说身为嫡长媳,将来要挑大梁,要领导谷园,第一职责是兴旺家业,因此一定要把自己的媳妇培养成得力的干将,可别象别人家那样弄得婆媳关系紧张,搞得一个家庭都不愉快。
文氏当初可是把莫氏这话听进去了的,加上莫氏待她的确不薄,让她体会到把儿媳妇培养成助手和心腹的确好处非常。因此对汪氏极好,汪氏又极聪明,汪家对华姿方面的确又有帮助。这对婆媳的关系自然就发展得情同母女。
所以婆婆的心事,汪氏都知道的。不仅知道,还天天给婆婆疏导心情,哄得文氏觉得汪氏就是她的第二个华姿。
只是可惜了这对婆媳的心思邪门,心肠太坏,不然倒还是一段难得佳例。
“玉凤你不明白男人。虽然你公公身体不太好,尤其是男女之事上,越来越弱,可是男人犯起色心来,弄个娇娘藏起来,就是用不上,搂在怀里揉着看着怎么都舒坦。”文氏坚定地认为谷柏华在外面有养了小娇娘,说着心里酸楚作痛,他竟然为此要将她推出去伏法。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母亲说得没错。哪个猫儿不吃腥,可是我真不信父亲是那样的。现在我大哥出了主意,我们先按这办法,把这事给抹过去吧。”文氏这时想先摆平问题,顾不上公公在外有没有养女人的人事。
文氏痛楚地哭道,“这事让我再想想。如是稍有闪失,你和我都得掉脑袋。”
的确不能有闪失。汪氏紧张地看着她,毕竟谷柏华是沛丰和华姿的父亲。
文氏抹抹泪,“我得再问问他。”
汪氏紧张得直捏手绢,一向顾盼fēng_liú的眸子失去了昔日灵活的光辉。
这几天文氏一直有问公爹,是不是非要将她和汪氏推出去伏法,谷柏华死不松口,一次比一次说得激动,坚执要禀公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