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离去。
刘辰知道他去了江北城。
因为天龙寺门前写着血字。
“杀人者,隆兴庄玉龙。”
刘辰撒了一把黄土在墓碑前。轻叹说道:“可怜一众沙弥,尽成了冢中枯骨。”
渡尘念了一篇往生经文,笼罩在天龙寺上空的死气逐渐散去。
“我行走世间几十年,见过好人枉死冤屈不得伸张,也见过恶人杀人却万家生佛。红尘事来来去去,浮浮沉沉。记得最清楚的,倒是南阳老渔翁的一句话。”
“什么话?”
“今日有鱼吃,就且过今日。”
刘辰听后一笑,说道:“这样的日子,倒也是快乐逍遥。”
渡尘看着刘辰,摇了摇头,说道:“我向往的是这样的日子,你却不是。”
刘辰被说得一愣,问道:“那我向往什么样的日子?”
“太平盛世。”
刘辰不知渡尘是何意,又问道:“什么太平盛世?”
“没有战乱,没有纷争,没有江湖。甚至,没有帝王。”
刘辰不语,想起了脑海里的那些记忆。
“我只是怜惜受难之人,你才有真正的仁心。”
二人下了山。
次日,十里长街起了一场大火,将十里杨柳烧了个干干净净。
事情也奇怪,大火不知从哪里而起,仿佛就是凭空烧了起来。没有伤到任何的房屋或居民,只毁去了十里杨柳,杨柳烧尽之后,火焰也凭空消退。
不多时就有流言四起。
“江北生邪祟,才引来了这场天火。”
“有杨柳妖隐藏在长街,已经杀了不少人。”
甚至有人开始责怪官府。
“官府填了水道,惹怒了水神,才招来这一场大火。”
流言很快就传入了城主府。
郑渊皱眉看着眼前的这些奏报,沉声问道:“流言从何而起?”
侍卫硬着头皮说道:“流言起于市井之间,难以排查。”
“什么叫难以排查?”郑渊大怒。
“城主息怒,暗卫已尽力追查,但散播流言之人,往往只与百姓说几句话,就快速离去,等我们查到,其人早已逃离。”
“滚。”
侍卫如蒙大赦,退了下去。
白管事垂手立在一旁。
郑渊梳理不出头绪,向白管事问道:“白老知道大火怎么着起来的吗?”
白管事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不在现场,事后去看,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郑渊皱眉,眼下的江北真是多事之秋,各方势力鱼龙混杂。郑渊感觉局势有几分失去控制。
“看来还是得从都城请人。”
郑渊敲击着桌面。
白管事似有所感,说道:“空见进城了。”
江北城南,秋风萧瑟。
一白胡子和尚,手托一口巨钟,缓缓向城门口而来
巨钟直径足有四尺,粗略估算也有五百多斤。但空见单手托着铜钟,却轻松惬意。
城门守卫见了这奇人,心中恐惧,但职责所在,硬着头皮上前说道:“神僧且住。”
空见听了,将铜钟从右手换到左手,右手行了个佛礼,说道:“小兄弟有何见教。”
铜钟在守卫脸前掠过,将守卫吓出一身冷汗,守卫双唇颤抖,说道:“进城需要上头的批条。”
守卫的胆色,让空见一笑。对着守卫点点头,手托巨钟往后退了几步。
守卫见他没有强闯,松了口气,却看到空见双腿微屈,一跃数丈,踩着陡峭的城墙往上攀爬,眨眼就跃进城内。
“天龙寺的私怨,就不劳官府费心了。”
话语中带着长啸,声音传出数里之外。空见已经消失在城墙之上,原地只留下守卫目瞪口呆。
刘辰本在打坐吐纳,忽然听见了声响,分辨出了说话之人是空见。走到窗前,正看见空见翻跃城墙,手托一口巨钟,顺着街道冲入江北城内。低头沉思片刻,刘辰翻出窗户,跟了上去。
空见一路没有停留,到了隆兴商会门前。
“当”
空见将铜钟放下,砸出一声巨响。
“天龙寺空见,来讨一笔血债。”
这一句话,空见用内力喊出,音浪直接将隆兴商会门前的琉璃灯震碎。
庄玉龙正在核对账目,就听了外面的声音。
“来得好快。”
庄玉龙有些讶异,消息中说空见在燕国,没想到短短两日就找上门来。放下手中的账本,庄玉龙大步走出了商会。
空见双手合十站在原地,没多久就看见了大步从商会中走出来的庄玉龙。庄玉龙也是江北城的名人,空见虽然不太理会俗事,但还是见过庄玉龙几面。
“天龙寺血案,可是隆兴商会所为?”
空见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庄玉龙冷笑。“是又如何?”
“你敢承认就好。”
空见一掌挥在铜钟上,铜钟横移数米,向庄玉龙袭来。
“好深的内力。”
庄玉龙不敢托大,起手挥掌,使起大开碑手,双掌抵在铜钟上,硬生生止住了铜钟的移动。
这一击明显没有运用任何的内力,完全是庄玉龙凭着蛮力硬撼。
“不错的外家功夫。”
刘辰在远处观看,突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刘辰回神一看,却是渡尘。
“看热闹也不叫上我?”
空见打出铜钟之后,见庄玉龙以蛮力硬接,稍露出几分异色,说道:“就这点本事,今日可没你的活路。”
庄玉龙没有回话,弯腰将铜钟横抱而起,举